宁灼提起之前单飞白向他提起过那个浪漫而不切实际构想:“……想想,建桥还是太浪费。造艘船还够。把能带走人都带走,让愿意留下留下。”
单飞白心猛然跳,
但那心跳成分更接近于心悸,而不是欣喜。
他敏锐地问:“宁哥,你是‘能带走’,还是‘要留下’?”
“哪个都不是。”宁灼说,“走前,可以把骨灰留半在云梦区,另
这倒是真。
从小到大,他永远叫他“宁哥”,即使把匕首往他身上捅时候也不改分毫。
单飞白心思机敏,他知道宁灼并不是在意这些。
突然发难,定有他理由。
他扳住他肩膀,想要同他对视,同时试探着问:“刚才不舒服吗?”
单飞白本来还挺高兴,突然被兜头浇盆冷水。
他愣住,心里也闷闷地不痛快起来:“宁哥,别提‘死’,也别说……那个。”
宁灼反问:“你那些手下不是挺爱在私底下这叫吗?”
单飞白时张口结舌。
那时候他们是敌对关系,在面上轻贱彼此是常事。
他将脸埋进柔软枕头,试图逃避。
单飞白心情正好,攀着他肩膀说话:“宁哥,玩个游戏呗。你想个动物,然后让猜猜你在想什?”
宁灼想象只小狼崽子,眼睛还蒙着薄薄层蓝翳。
他嘴上应道:“无聊。”
“小游戏嘛。”单飞白用鼻尖蹭着他肩窝,“嗯……猜是狼。”
场交合。
他们都有些懒洋洋,没有分开,只是躺在床上。
宁灼塌着腰,手搭在自己耻骨上,猫样静静伏在床上,身边是温暖肉体气息——单飞白身上味道很干净,有点像是晒足阳光、柔软雪白棉织物,新鲜得让人愉悦。
单飞白在后面揉按他脊骨,颗颗,从上至下。
他问:“宁哥,你在想什呢?”
“舒服。”宁灼睁开眼睛,“挺舒服。”
他避无可避地撞上单飞白专注视线。
随即,宁灼偏过脸去。
他不愿看单飞白眼睛。
他望着自己神态,像是在认真勾勒着个“家”未来。
以他们那时候见面流血架势,真要客客气气才是咄咄怪事。
宁灼长得好看,那“兔子”外号也并不是由“磐桥”而起。
这帮直男还动不动叫唤“日死宁兔子”呢。
说白,就是痛快下嘴。
但宁灼介意,单飞白马上认怂:“哥,是没管好他们。……从来没带头叫。”
宁灼:“猜错。”
单飞白把脑袋探出点,从侧面窥探下宁灼神情,旋即缩回原处,笃定道:“猜对。”
宁灼心里掠过阵烦躁。
惯性思维让宁灼不会把单飞白这番言行解读为调情,而是种仿佛已经把他轻松握在掌心里,可以随意捏捏,碰碰轻薄态度。
他平静答道:“想是只兔子。……死兔子。”
宁灼想想,竟然发现他什都没有想。
这让他下意识地焦虑起来。
他很少有这样体验。
从他拥有记忆时起,他就在为父亲工作,母亲身体操心,长大更是如此,颗大脑运转得永无休止。
这样短暂放松,让宁灼油然而生股陌生感和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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