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挽起截广袖,露出削瘦手腕,腕骨支棱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皮肤下蔓延着青色经络,连优美姣好都是病态。
李澜忽然伸出手来,摸摸他父皇手腕,又撸起衣袖看看自己白白胖胖仿佛嫩藕样小胳膊,满脸不解。
含着松子糖李言蓦地失笑,脸上阴郁在瞬间冰消雪融。
黎平啧声,摇摇头,对
黎平摸摸下巴上几根短须,啧声,说:“耳闻不如目见,果然傻得厉害。”
李言横他眼,目光冷冽如刀。
李澜收回目光,可怜巴巴地抱紧他小腿,不吭声。
李言摸摸儿子脑袋,说:“澜儿最聪明,澜儿不傻,别听他胡说。”
黎平摇摇头,啧声,嘀咕道:“要是真不傻……”
含着儿子孝敬松子糖,李言放下手里公文奏疏,摸摸李澜脑袋,指着黎平说:“这是太医院黎掌院。”
李澜点点头,站直点。
看眼黎平随身医囊,又蹭回李言腿边,熟练无比地伸手抱住,当啷声,把装糖白瓷碟子给摔。
乐意看着皇帝脚边碎瓷片,眼角跳。
黎平摸摸自己脸,觉得自己也没有十分面目可憎,不知道小皇子怎是这个反应。
黎平来给皇帝请平安脉时候,第次看到传说中六皇子。
搬张小凳子坐在皇帝脚边小小团,看身量好像比寻常五岁孩子都稍矮些,气色倒不错,白里透红。
五官煞是精致好看,眉眼轮廓细节上,看就像是李言亲生。
太医院掌院乐呵呵地打量着正抱着碟子松子糖吃小皇子,又看看正在蹙着眉看公文皇帝,脑补下总是脸孤高寡薄皇帝小时候也是这样玉雪可爱圆滚滚,抱着糖碟子不撒手样子,差点笑出来。
李澜被他看得有点怕怕,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抱着糖碟子蹭过去拉拉他爹衣角,指着黎平,脸好奇。
皇帝怎可能允许他就这坐在自己脚边呢。
他这声嘀咕很轻,但李言听见。
皇帝抿抿唇,脸上浮现出种群臣极为熟悉神经质冷漠,幽深黑色眼睛里浮现出杀意,寒声道:“闭嘴。”
黎平闻言不情不愿地闭上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个礼,说:“臣知罪。请陛下允臣上前请脉。”
皇帝慢慢地点点头,说:“可。”
就听李澜带着哭腔道:“澜儿很乖,澜儿没生病……澜儿不要吃药,不要扎针!”
李言又噗嗤笑,说:“他不是来给澜儿开药扎针。”
李澜抽抽鼻子,抬头看看李言:“父皇……病?”
李言摸摸他头:“父皇也好好。黎掌院是来请脉。”
李澜似懂非懂地“哦”声,睁大眼睛定定地打量着黎平,眼神近乎肆无忌惮。
皇帝思路被打断,俊美脸立刻就从面无表情变得阴沉,低头看看李澜,说:“父皇怎跟你说?不许打搅。”
李澜委委屈屈地低下头,伸手在白瓷碟子里捡块琥珀色松子糖,踮起脚伸长胳膊递到他爹嘴边。
李言噗嗤笑,正准备张嘴去衔,想起什,抬眼瞪黎平眼。
黎平低下头,满心腹诽。
皇帝这才启唇将那块松子饴糖噙在唇间,惬意地眯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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