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看着他,冷笑:“你说朕好像离不开他似。”
说完这话,李言便转头向乐意道:“传旨,叫楚王李澜即日便搬回重华
他读奏折时确实常常自语,好用手指点着句子斟酌臧否,但他不知道李澜这样都能学会文字。
他看着李澜,眼里仍旧戒备,杀意却渐渐消退。
沉默片刻后他转头看向乐意:“让黎平给朕滚过来!”
说着又指指李澜,对乐然说:“带他下去。”
乐然急忙上前,扶李澜起来,退下去。
他居然又出身汗。
汗湿手心湿滑,他慢慢地又加大握着李澜脖子力气,少年眉头皱起来,露出痛楚和不解神色?
李言深深吸口气,他有多喜欢李澜他现在就有多失望难过,可李澜还在用那双湿漉漉、黑亮得不染片尘眼睛看着他,眼里孺慕真挚,烫得李言手抖得厉害。
不能不教而诛。
他想,他得给李澜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
乐意和乐然吓得亡魂直冒,直直跪在地上:“陛下三思啊!”
二皇子李汤当年死不明不白,多有传说干脆就是皇帝授意,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可现在,乾元宫里太监宫女二三十人都在看着,皇帝难道真要当着这多人面亲手弑子不成吗?
虎毒不食子,即使是桀纣那样,bao君,也从未见过其亲手弑子先例。
皇帝眼像是漆黑冰,他手指边在无意识地收紧,边在发颤。
李澜却定定地看着他,眼里依然只有炽烈倾慕,和些微不解。
黎平对着皇帝凶神恶煞眼神,照旧不惧,气定神闲地道:“聪明傻子也是有,常见就是过目不忘。若非举止神态不似常人,懵懂痴憨,进士考不到,明经倒是很容易。”
李言沉默地看着他,手里端着药碗,口口地品着汤药苦。
黎平知道皇帝想问什,他说:“你这些年,明里暗里试探这多次,他到底傻不傻,你应该是有数。真心怀鬼胎,识字又哪会叫你知道?”
李言默然。
黎平叹口气,说:“真有心,就不会给自己坐实个傻子名头。你最爱想东想西,不与你说更多,要怎想都是你事。要说是,觉得有他在你身前挺好。他是你心药。”
李言深深地吸口气,松开手,却把那本奏折扔在李澜身上:“谁教你?这些,到底都是谁教你?”
李澜正在喘息着呛咳,伸手捂着喉咙,闻言抬头,便是十二万分委屈:“是……咳咳咳,是父皇。”
李言闻言嗤笑,分明不信:“朕什时候教过你这些?”
李澜想想,说:“父皇说得每句话澜儿都记得。父皇看奏折时候,把澜儿抱在腿上,个字个字地教会澜儿。”
李言惊异地打量着他。
他用甜甜软软嗓音说:“父皇,你弄疼澜儿。”
李言手上力道下意识地收住。
手掌下脖颈细瘦得脆弱,皮肤是少年人独有光滑,喉结尚不分明,颈侧血脉搏动倒是清晰,下下地敲着他手心。
李言不明白自己为什会松手,只是颗心天上渊下来回落,心里畏惧让他连嘴唇都在颤抖。
他畏惧欺骗,却从未这畏惧过与眼前这个人相关切都是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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