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实在太重,谢别忙领着礼部*员们跪下称罪,连道“臣等不敢”。
李言哼声,端起茶盏抿口,眉梢挑,差点没喷出来,扭过头,就看见李澜悄悄地从屏风后探出小半个头来,正朝他挤眉弄眼。
李言忍俊不禁,轻笑声,拿手遥遥地点点他,又虚弹指,李澜赶紧捂住额头,缩回去。
李言把本该盛这苦丁茶却被换成蜂蜜花露茶盏放下,心说待会儿再收拾乐意他们几个,越发没规矩,只会纵着澜儿胡闹——
嘴角却又忍不住弯弯。
乐然趴着装会儿死,挺久才小声说:“摊上这位六殿下,哥哥诶,你说到底是命好呢,还是不好呢?”
乐意从鼻子里轻轻地笑声:“以前说不准。他既然今天为你求情,那就是命好。”
顿顿又说:“你安心养着吧,乾元宫那里可离不得人,先去。”
走两步,不忘回头叮嘱:“转年就是陛下三十岁寿辰,你可快点养好吧。”
乐然正昏昏沉沉,听到这句,猛地抬头,牵着背上伤处,又哀叫着倒下去。
李澜虽然不懂事,但跟着他太监哪个不是人精?乐然是受过御命,将来李澜出宫建府,他就是府里大管家,出这大事,自然也要担干系。
乐意啧啧嘴,看乐然趴在长条凳上有出气没进气样子,好心地给他递盅参茶:“没拦住六殿下也就算,你还敢让他扒着门缝看,要不是六殿下给你求情,陛下今天妥妥是要打死你。”
乐然连说话气力都没什:“哪里……哪里拦得住那个小祖宗喂……”
“拦不住你就不会叫?”乐意说着,自己也觉得荒谬,摇摇头:“也是,你哪有那个胆子在这要紧时候惊扰陛下。”
乐然“哎哟哟”地痛呼串,迷迷糊糊地小声抱怨:“护这好有什用?这宫里主子爷,哪个不是早通人事……听说大皇子都有通房……”
谢别到底是在别臣子跪得战战兢兢俯首帖耳时候,唯还能抬着头
——皇帝生辰是第枝柳条抽青时候,是故转过年关没多久,便是圣寿节。
李言惯是厉行节俭,何况才三十岁,虽说是整寿,远还不到该大操大办年纪,本也想着就依往年样过就是。
但朝臣们自是不依。
温柔如春水般丞相小心翼翼地抬眼觑着皇帝,斟酌着道:“这毕竟是陛下登基后第二个整寿……陛下登基至今,正好是十年。”
李言冷笑声,果然如他所料阴鸷着脸:“怎,朕居然安安稳稳地活十年,可叫卿等失望?”
乐意伸手在他嘴巴上打记:“还敢嚼蛆?黎掌院真没说错你,服侍六殿下久,你也童言无忌?”
乐然像是才省过来自己说什,不敢说话。
乐意用眼把四下看圈,压低嗓音问他:“能样?你别说是大皇子,哪怕是四皇子,又哪里比得过?能样!”
他说着,用手指指乾元宫:“这是骨中骨,肉中肉,放在心尖尖上命根子。”
又向后宫指两指,从西面陈妃披香殿,到东面皇后坤德宫,最后又向上指指,指尖轻轻落在心口:“那些,都不过是个儿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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