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澜抱着兔子跑出去,他又顺会儿气,才看见谢别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师相招招手示意他近前去,面问:"六殿下同你说什?"
孟惟走过去,听到这句,连脸都快红,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谢别兀自道:"本来不该委屈你个通事舍人去追兔子,但那是六哥儿心头好,陛下亲自赐名御兔,倘若在政事
孟惟差点把兔子都给摔,就看见谢别愣愣,不明所以地轻声问:"六哥儿?"
李澜嘬会儿,才由着谢别慢慢地抽出手指,指尖被他含得湿润晶莹,湿透,小皇子才仰着脸笑道:"谢丞相手上沾着糖,澜儿给你舔干净啦。"
谢别有些回不过神,低头看着自己指尖,孟惟都疑心他是不是想要尝尝自己指尖上是否真沾糖,幻想着他伸出舌尖舔舐手指模样,又被自己过分逾矩想象吓跳,急忙垂下眼。
李澜已经跑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兔子:"谢谢你啦,孟惟,你现在在做什官?"
孟惟还沉浸在震惊里,时没答话,谢别从怀里摸出条丝帕来仔细地擦着手指,代他应道:"凡思现任中书省通事舍人,六哥儿叫他小孟舍人就是。"
孟惟捧着几份文书到政事堂中,正待交与谢别,就看见脚边有只兔子蹦蹦跳跳地跑出去。
小孟舍人惊讶地看着那兔子,听到里头传来个声音:"那个谁,孟惟,你快、快拦住琼!"
孟惟挑挑眉,果然看见李澜正在政事堂里,站在谢别身侧。谢别正摇着头苦笑,见他看过来,便道:"凡思,偏劳你。"
师长有命,小孟舍人便再没二话,将手里书就近交到堂前吏员手里,扭头追上去。
他出身寒素,父母早亡,食不果腹时候也没少扳过鸟雀,逐过鸡兔,倒是熟手。何况这兔子从小就被李澜养在身边玩,没有野兔那敏捷警醒,跑两步就停下来,偏着头嚼堂前种着牡丹花叶。
李澜回头,朝谢别甜甜地笑:"原来是小孟舍人,澜儿记下。澜儿觉得他很有意思,下次想找他玩,可以吗,谢丞相?"
谢别笑着摇摇头:"六哥儿这就要问陛下。"
李澜眨眨眼睛,说:"说也是。谢丞相,父皇给你橘子你记得吃,澜儿先回去。"
走两步,又忽然凑到孟惟耳边说句:"谢丞相好甜呀。"
这声说得很轻,但轻佻极,孟惟耳根红,竟不知所措。
孟惟几步赶上去,捏着兔子后颈就把它提起来。
这只叫琼兔子看起来有点傻乎乎,被人提在手里还在歪着头嚼牡丹花叶子,孟惟没由来得想,这只兔子倒是颇得几分楚王殿下神韵。
他提着兔子回到政事堂里,看见李澜正笑盈盈地凑在谢别跟前,衔着他师相指尖。谢别贯是端方雅正,君子如玉模样,双手也如琢如磨,修长匀称,看就从没做过半点重活。
孟惟时常会留心他师相手,却不知有朝日会看见这双手被另个人衔在唇间模样,时愣住。手里兔子挣下他才回过神来。
谢别见他回来,正要收手,李澜不知怎想,平日里从他手中衔糖就会乖乖放开,这次歪着头看眼孟惟,居然吮住他手指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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