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抖若筛糠地抬头看皇帝眼,声若蚊呐地回禀:"陛下……晋王府来人急报,晋王他——怕是不成。"
谢别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先前是凡思家贫……如今……如今是臣思虑不周,即日便为他择处宅邸,叫他搬出去。跟太近,确实怕对他日后有碍。"
李言淡淡地笑笑,道:"朕也不是说过你次,个弟子,你这爱护……"
"不仅是弟子。"谢别仍是温温柔柔样子,他眼波微澜,垂下眼遮住,神色里却带出几分坚定来:"臣狂妄,想要为陛下再调教出个宰相之才来呢。"
皇帝深深地看他眼:"太年轻,子念,他太年轻。如今不比你当年,比他入朝久,又堪用人才多得是,姑且不说你才正当年,就是你退,也轮不到他。"
谢别点点头,轻笑叹口气道:"这臣自然是知道。凡思年轻,很有志气,但是经历太少。臣想着再过两年,等给他成家,还是要该把他放到外头去磨磨。少则十年八年,多则十五二十年,等臣这把老骨头不成,再把臣磨好利剑交到陛下手里就是。"
不自觉地颤抖下,口吻仍旧冷淡:"那就劳烦子念追查,谁敢传这样胡话,叫他全家去岭南都是轻。"
说到最后时候,冷淡里已经透出十足戾气来。
谢别轻声叹气,小心翼翼地道:"臣说句话,陛下别不爱听……就算不让六哥儿出宫,也该立太子。晋王和魏王这两年闹得越发不像样子,也该发落,否则朝纲不靖,并非好事。"
李言抿抿唇。他步踏入载德殿中,李澜已经抱着兔子蹭上来发腻,撒着娇叫他:"父皇~!"
李言顺势便揽住他。当年那大点孩子如今也已经比他都高,但还是像块糖糕成精似,又甜又软,叫他满心喜欢。
他这段话说要比平时语速慢些,倒有些像是在感怀。
"十年八年?你倒舍得。"李言闻言仔细地端详他丞相眼,倒没多说什,只是点点头。
虽然心下有几分顾忌,不论谢别和那个孟惟到底有没有份私情在,谢别既然没有昏头,那他便不好插手。
正要再说些什,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个内侍,跪在地上就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道:"启、启奏陛下……晋王……晋王他……"
李言双眉轩,极为不悦地道:"那逆——他又如何?"
但谢别在后头轻咳声。
李言微微僵,慢慢地放开李澜,叫他:"自己玩去,父皇有事和谢丞相说。"
李澜乖巧地哦声,眼神却是委委屈屈地,抱着兔子蹲到旁边地上去。
李言回转身看向谢别,不紧不慢地道:"那两个逆子事姑且不提,子念,你那个好学生今年才二十吧,就做中书舍人,就不怕德不配位?"
皇帝眼神瞬幽邃,声音也压低些,道:"朕知道你喜欢他,可也不该太过。朕听说他到现在都是住在你府上?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就不怕有害物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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