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别闻言,也欠欠身,道:“陛下登基后藩王朝请也是有。每年元旦时候,藩王按例都要进京朝请,不过陛下大多免,只有黔西王,淮王和鲁王偶尔能得旨入觐。陛下从不让殿下参加元旦大朝和赐宴,所以殿下不知。”
说着他便顿顿,看孟惟眼,想想,徐徐道:“黔西王是陛下堂兄,如今年事已高,这两年陛下也已经免他朝请。至于淮王和鲁王……淮王之父乃是端悼太子李亢,鲁王之父乃是鲁哀王李亶。
眼看距离皇帝突发重病,太子李澜监国已经过月余。皇帝病势直没有大好,甚至已经开始向民间张榜求医,臣子们也有精通医理药理,纷纷献不少方子,但黎平挑挑拣拣,都看不上。
失心疯这样病,本来就不是单靠吃药能吃好,皇帝身体他自能调理,皇帝心病没人能治,当年好不容易找到药引子如今成病根子,说起来都只觉唏嘘无限。
李澜倒是越发有太子样子,群臣惊疑地发现这位先前直盛有痴傻之名六殿下竟是能过目成诵英明颖锐,竟似比故晋王李源更胜;校场试射亦能开六石硬弓,骑射健力不逊于已故魏王李泾。先前诸王为君父偏宠痴子不忿,群臣也是有议论,如今见楚王李澜竟是允文允武半点不让人,那藏锋养晦说法自然便为更多臣子所接受。
但这些仍旧是以小臣为众。日日能面见天子,甚至亲历过二十年前那场诸王争位之乱重臣是不会相信皇帝叫爱子藏拙说法。皇帝自从当年变故之后就是刻薄寡恩猜忌深重性子,重臣们私下都领会到几个皇子不受皇帝喜欢,正是因为优秀出众;楚王李澜以痴愚独宠,正是因为痴子才不会惦念继位践祚。李澜藏拙是肯定藏,但多半不是皇帝为保护他叫他藏拙,正因为这样缘故,皇帝突发重疾——还是这样神智蒙昧认不得人所谓重疾——想来和突然允文允武天授英明李澜没有干系才叫见鬼。
重臣们隐隐分成三派,派以谢别为首,露出股效忠太子势头来。谢别是无意做这个太子党党魁,奈何皇帝重病时他这个最有也是唯有能力站出来揭穿太子丞相是摆明车马站在太子身后,他说自己不是太子党也不会有人相信。
第二派以陈勉等臣子为首,对太子李澜仍旧是猜疑冷眼,并不十分巴结笼络,而是对圣躬更上心些,全力地想要将皇帝治好。
第三派人数不多,但也都是资历老重臣,封封地向京外送出书信去。眼看月过去,便是最远藩镇也得消息。
李澜拿着几本奏疏看向阶下站着谢别和孟惟,问:“藩王请求入贡名医和贵重药材,还要进京向父皇问安,可有成例故事?”
谢别下意识地想,李澜监国不过月,问政倒也显得这样娴熟,开口就问成例故,正准备说话时候,孟惟已经欠身道:“有成例,也有故事,不过历来有允,也有不允,只凭殿下裁断。”
李澜用手指摩挲着奏疏背脊,歪歪头,想起什,又重新摆正,本正经地问:“他们来做什?孤在父皇身边那些年,从没见过他们来。父皇病,个两个表忠心倒殷勤……父皇就是好着,恐怕也不肯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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