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终,李言像是被人抽去脊骨样伏在李澜身上,皇帝嗓音艰涩,颤抖着自嘲:“
但李澜接下来动作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宠爱少子,如今监国摄政,虽无天子之名却有天子之实李澜深深地看他眼,向后跪在龙床三步之外地方,反手倒持,将弩机顶在自己心口上,平静且理所当然地道:“澜儿让父皇难过,澜儿也该死。弑子是人伦大非,澜儿不能让父皇背这样骂名。”
他说着,竟就要扣牙发。
李言惊怒万端,时甚至无法出声喝止,急忙从龙床上下来,却因为气血孱弱,恍若脚踩入水中,空茫茫全不着力。
李澜眼看着李言匆忙下榻,又整个向前栽倒,时倒也顾不上自裁,扔弩机便膝行上前,恰好接住他父皇。
“父皇小心!”
李言并未想到最后防身利器已经复归其位,他下意识地用手指划过绷紧弩弦,不无痛楚地想:这也不过是在哄罢。
处心积虑装疯卖傻十余年才得到权位,怎会说不要就不要?
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明而且心机深沉,自己对他眷恋不仅被看穿,还被持作要挟……这实在是太难看。为人君父,对身生子嗣满怀妄念已是不该,竟还被以此胁持……
可他又何尝动得手?十几年倾心相付,李澜仰起头看他他就会心软得塌糊涂,即使被欺骗背叛恨之入骨,竟也舍不得他受点伤……
皇帝心里乱做团,左手仍旧按着弩弦,右手却忍不住想要抱住依偎在他怀中年轻人,桂花香气温和地安抚着他,叫他恨不得忘却腹剑去尝那满口甘词谀蜜……
皇帝虽然因为久病而瘦弱许多,但把骨头照旧很有些分量,撞进怀里足叫人觉得生疼,但李澜顾不上,只是关切地问:“父皇怎?要不然还是叫黎平来看看——”
李言抬头咬住他嘴唇。
起初是啮咬,恶狠狠地,李澜皱着眉头,被他咬得疼,只得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碰碰他,讨饶似。李言却不管,咬得他唇上出血才像是回过神来,下子卸气力。泪水从紧贴着面颊上落下来,李澜微微睁大眼睛,李言却开始吻他。唇舌温存得不像是与方才牙齿同源,亲昵地吮吻过曾经熟稔却隔段陌生另双唇。
李澜被这意料之外亲吻撩得心头热,忍不住将臂弯间纤细腰肢揽得紧些,他隐约觉得父皇太瘦,但久违亲吻滋味太好。
他什都不肯想。
李澜却在他即将抬手时候推开他。他仅有儿子温柔而坚定地握着他手叫他端起那具弩机,抵在自己心口上,含着泪诱哄他:“父皇只要按下牙发,就再也不用看着澜儿生气。澜儿要是死,父皇就会相信澜儿吧?做皇帝太辛苦,澜儿不想父皇这样辛苦,可既然父皇以为澜儿做错,那澜儿就该死。”
李言神色骤然厉,他将手指扣在牙发上,将弩机***在李澜胸口:“你真以为朕舍不得?”
“父皇舍不得……?”
“朕不过是不想再背上弑子罪孽罢!”
“既然这样。”李澜点点头,将皇帝软弱无力手指从牙发上挪开,又接过弩机机身。李言反抗不过,也全然没想过要反抗,任由最后防身利器被从手中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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