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候在平章殿与重臣议事,回来看见李澜还在案前奋笔疾书,手边葡萄都没动,皇帝老怀甚慰之余,倒觉得心疼起来,温和地摸摸爱子后颈想让他歇歇,却摸到手汗。
李言看乐然眼,面色不悦
李言报以微笑:"也好。但是澜儿,你功课可不能落下。"
李澜这辈子前十几年活得十分简单,每日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如今身为太子,自然要把往日落下功课统统补上,顿时明白为何会有书山学海之谓。
若是不把功课做完,李言甚至不会许他上床,随他是睡偏殿去还是就睡地上。
李澜直到这时候才发现他父皇确实如外人所说那样,是个十分狠心刻薄,任他怎央求服软掉眼泪,就是不松口。
孟惟听也只能忍着笑,忍不住就拿书挡着脸,本正经地劝他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李澜沉默不语,暗自想,欲求不满也能作舟,你自然不懂。
作者有话说:时间线为完结后,极轻度剧透。
仲夏暑热,但李言脾虚肾亏,气血不畅,四肢是常年冰凉,夏日也不容易出汗。若非李澜怕热,皇帝所居殿中甚至都不甚用冰。
李澜夏日最喜欢粘着他,说他抱起来舒服,冰冰凉凉。这种时候李言就时常后悔小时候没有好好教导他,这样个大好青年,怎就长成副无赖样子。
有日李澜得意洋洋地跑过来对他说什"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两眼都是亮。李言正批奏折,闻言愣。李澜从背后环住他,边蹭边说:"是小孟学士教。"
李言细细想想,思起是大苏洞仙歌,暗自念念,念到欹枕钗横鬓乱时候搁笔。下午就把孟惟召来,寻个由头罚他在日头底下跪大半个时辰。
李澜当然是不知道孟惟欲求满不满,这是只有孟惟和谢别知道事。
但太子殿下很知道自己现在就欲求不满。他在大热天里汗流浃背地对着满桌文书,左手边是今日太傅布置课业,右手边是他父皇不想批奏疏,更要命是他父皇正躺在他腿上吃葡萄,吃两颗还给他剥颗,直喂到嘴里。
李澜忍得辛苦,实在是不想青天白日就****顶撞君父。李言似是不觉,舔舔指尖甜腻汁水怀想先前:"澜儿还记得,你以前也最爱这样趴在父皇膝上吃东西,吃着吃着还要喂父皇个。"
李澜根本不敢把视线转下去,忍气吞声地想,澜儿可没有敞着衣襟睡在父皇腿上。
葡萄是用冰镇过,李言脾胃虚弱,不敢多吃,吃十几颗,起来净手,自顾自去午睡。
李澜路过看见,还好心地叫人给孟惟端盏冰镇乌梅饮子去。
谢别不知从何处听说,百忙之中也抽空到殿前来,展开把乌木骨折扇挡在额前遮着日光,高深莫测地垂下眼端详着被晒得发蔫儿孟惟,十分温和地笑笑。
笑如起春波於寒川,看得孟惟心旌摇曳,见四下无人,唤声师相就要去捉他衣摆。哪知谢别抿唇,旋身就走,半点余地都不留。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极轻快地就滑过去。
过两日暑热更甚,李澜就央着李言说要去游船,李言凉凉指案头堆积文书,李澜当然能体贴圣意,咬牙说:"儿臣来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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