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没有再回答，直接挂掉
电话。
他
头埋进膝盖里。
隔
会儿，陈督听见哭声。
陈督坐在他旁边，哪怕知道阮玉什
也感觉不到，依旧有下没下拍着他背。
“不要太难过……伤身。”
电话那边人有些疑惑：“阮玉？”
“……陈督。”隔很久，阮玉才开口说话，他把自己抱得更紧些，情绪低落，“崽崽死。”
对面顿顿，似乎是在思考“崽崽”是谁，他回答：
——“
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
——“请节哀。”
阮玉坐在沙发上。动不动。像座风化雕像。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
陈督垂下眼眸看眼，发现来电显示人是“陈督”。
……？
阮玉举起手机，看眼屏幕。然后选择接听。他开是扩音器。
它陪他十五年，从少年变成青年，却没能陪他更久。
它再也没办法睁开眼睛，冲着他主人撒娇。
狗崽儿尸体转送去处理中心。
陈督跟着阮玉回到家。此时天色已晚，阮玉却没有开灯。外面昏暗光洒在他身上，照亮张死气沉沉脸。
这个地方对陈督来说很陌生。阮玉回并不是之前和陈督那个家。
来。
盖着块白布。
被压抑许久泪水夺眶而出，他往后退几步。
陈督站在他背后。
他脸上有些茫然无措，却下意识地摊开双臂，张开个怀抱。
他不免觉得自己这举动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但是至少此时此刻，他怜是真，那有些微弱爱也是真。
怜爱怜爱，又怜又爱。
阮玉哭到大半夜，终于镇定下来。
他开始收拾家里东西。狗玩具，牵狗绳，食盆，狗粮……大概是怕睹物思人，那些和狗崽儿有关切都被他锁进最里面小仓
客套，又疏离。
陈督觉得要完，因为阮玉抖更厉害。眼泪跟珠子样往下掉。
他伸出手摸摸自己心脏，觉得从里面蔓延出种叫做后悔情绪。
很酸很胀。也很陌生。
他想，他果然见不得人哭。
陈督听见他自己声音——“刚刚才想起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阮玉生日？陈督有点茫然，那就是十月十六日。
所以，他是回到过去？
可是，记忆里过去并不是这样个样子。他明明记得，那时候狗崽儿还没死。
阮玉迟迟没有回复。
但是陈督却来过。
那天他梦游完，就站在这个小区里，站在阮玉家楼下，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他当时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匪夷所思。
很奇怪，那天之后，他反而像是刻意遗忘这件事样，无知无觉。直到今天，重新跟着阮玉到这儿，陈督才想起来有这件事。
陈督眉间微蹙，十分意外。
然而阮玉却穿过他，背抵到墙上，他靠着墙直往下滑，最终慢慢蹲在地上。
他捂住嘴，却有抑制不住哭声从他嗓子里挤出来。
狗崽儿是他母亲送给他十三岁生日礼物。
小小幼犬，犬牙细细，咬人都不会痛。毛茸茸团。
它从小就很活泼，还特别会撒娇。每次见到阮玉，就个劲往他怀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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