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翻滚着，从铁栏
缝隙里涌入车厢内，像是烧过草木灰，很是呛人。
司辰虽然是活人，不过他有
个
这辆车设施很简陋。整体像是个小货车，前面是司机位，车厢是镂空铁笼，里面没有座位，只有从车顶垂落拉环。
很像是古代拉着囚犯巡街牢车。
面试官打开铁笼，走
进去。语气十分客套：“先生，上车吗？如果不搭乘园方提供车，您可以自行选择出行方式。”
介于口袋里只剩39块钱心灵币，尽管面前车看上去很离谱，司辰还是走进车厢内。
铁门缓缓合拢，发出“哐当”声巨响。
只只白色青蛙被人从水底扔出来，看上去还被啃好几口。
观星诧异地转过头，看见只巨大黑色触手拔地而起。
最重要是，这条触手在他眼里，是真实。
更多触手从泳池里钻出来，稍微细那条，缠绕住观星腰，开心地蹭蹭。
“吱吱~”
有天，观星发现，教室里多扇其他人看不见门。
这扇门是用铅笔画出来，但观星知道，自己能打开这扇门。就像是他能把所有生物，都画进自己涂鸦本上样。
园长告诉他，打开门，就能去个全是“人”地方，他会有很多同类，再也不会感到孤独。
园长是养父离开时，出现在幼儿园里。
但观星还记得养父逃走时说话。
很多年前，观星有个纸片人养父。他是哑巴，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吱”和“啊”声音。
只有养父会认真听他说话，也能听懂他说话。
养父说，他想从低维世界里出来。
“这样，爸爸就可以直陪着观星。”
于是，观星把自己皮借给他。
面试官熊头是个很好伪装，遮盖绝大部分面部细节。
但司辰依然在上车瞬间，感觉到对方肢体语言中淡淡遗憾。
司机开不快也不慢，行走在四通八达马路上，车厢却摇摇晃晃。
两分钟后，司辰听见导航软件里传来提示音：“即将进入：花元市第幼儿园绕园高速。此路段为事故多发地带，请注意司乘安全。”
明明是大白天，但四周却升起灰蒙蒙雾，洒在身上阳光阴冷异常。
找到你啦~
*
司辰第二轮面试地点不在办公楼，而是在“艺术楼”。
旅店老板之前就说过，幼儿园大像是个小县城。
司辰本来还觉得是夸张句，直到他看见面试官为带他赶下场面试，叫来辆旅游观光车。
李追月说，他是会带来灾难怪物，并且从来不觉得自己残忍。因为对于观星来说，这个世界是虚假。
观星没有推开那扇门，但最近，那扇门悄悄打开条缝。
观星收起画笔，准备回教室去上自习。
有他在，那扇门会安静许多。
但就在此时，平静水面卷起旋涡似暗涌。
也就是那时候，观星发现，原来还可以把自己画在纸上。
然而，变成人养父，穿着他皮逃走。
观星不难过，只是有些不解。
因为哪怕穿上他皮，养父依然是张纸片，没有真正变成人。就算想活下去，在他身边，其实也比其他地方安全。
再后来，他身边只剩下黑白纸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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