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修寺中,韩冈此时已经把自己房间收拾整齐,连随身携带书卷,也在床头处稳妥收好。就算不在家中,若有空余时间,他还是照样想多读读书。要想在此时混出个名堂,肚子里没货,根本难以实现。
普修寺是秦州城中个小庙,只有三个和尚,两重院落,供着佛祖大殿还没有两丈高,香火当然也不旺盛。大寺院,自家就有田,可以雇佃农来种粮种菜。如普修寺这等小庙,便只能靠着香火钱来买吃。
和尚要守戒不吃荤,菜可是要吃。普修寺蔬菜供应有三成是韩家负责。韩千六信佛,不敢多赚寺庙里钱,每次卖菜给普修寺,总会把价钱算得便宜点。多少年下来,普修寺几个和尚也算是跟韩家有些交情,跟韩冈也很熟。当韩冈今天说是要借个空厢房落脚,住持和尚道安没二话就借给他。
韩冈不是没考虑过去州衙击鼓鸣冤。但前世留给他经验,让他明白贸然上访从来不会有好结果,被拦着还是小事,若是给人乘机找个借口弄进大狱里吃牢饭那就惨。韩冈从不信什青天大老爷,尽管按他盘算确是要借助秦州*员力量去对付成纪县胥吏,但他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员人品上。
“韩檀越,县里黄班头来,要你快点出去拜见!”
正在吃饭时候,条令黄德用惊讶不已消息,让他放下手上碗筷:“不是韩千六来,反是他儿子到?!”
站在黄德用面前通风报信人个头只及五尺,瘦得像根竹竿,脸颊上看不到肉,倒显得两只眼睛如牛眼般老大,像只饿久猴子多过像人,乃是黄班头手下衙役,姓刘行三。刘三他腿脚利索,又是个包打听,是黄德用手下第个惯得使唤。韩冈入城不到半日,刘三便已经把韩冈行动打听得清清楚楚:
“确是韩三秀才,而不是韩千六。韩三入城后就径直到县衙,在户曹刘书办那里缴文书,已经把名登。现在是往东门口普修寺去,许是想借间厢房住下来。小看着他进普修寺门,便赶着回来报信!”
“代父应役?这措大倒是有孝心!”黄德用赞句。世风日下,如今有孝心小子倒也不多见,自家两个小子还不如他。
“韩三入城就直奔县衙,俺以为会是去敲冤鼓呢。哪想到他会服软,老老实实地去户曹缴文书。俺们兄弟几个倒是白在鸣冤鼓下面守天。”
道安老和尚在外声唤,韩冈在内听到声音,心底杀意顿起,快刀般双眉
“肯服软就好。”黄德用笑起来。韩家若不服,虽是早有定计,却总归有些麻烦。现在这服软,也省他许多事。
韩冈即已入彀,韩家田和人肯定是要换主——衙前两个月,没个三五十贯别想有好日子过——河湾菜田归亲家李癞子,但人可是就要送进黄德用房里。
想起韩家小养娘,黄德用心头、胯下便是两团热火在烧着,那相貌,那身段,他做梦都在想。前次去下龙湾村探亲家,看到擦身而过韩云娘,黄德用差点就走不动路。这等带着胡人风情小美人,实在太合他口味。
伸出舌头舔舔被烧得发干嘴唇,黄德用兴奋地站起来,“走。去见见韩三秀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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