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天,他会站在比李师中还要高地方。
总有天……
……
韩冈带队重新上路,不过两个时辰,行人便赶到陇城县中。照着惯例,他们被安排着在县城外座旧军营中歇下来。王舜臣虽然跟韩冈带辎重队不是家,董超又与营门守卫咬半天耳朵,想堵着不让王舜臣入内。但王舜臣拿着吴衍开出来关文令扎——但更有用还是他那根马鞭——也大摇大摆起入营。
此时还未交申时,但冬天天色黑早,日头已然西垂,半幅天穹都泛着血红。
竟是在什时候,汉人文吏虚弱得连马背也爬不上去呢?
在前世,韩冈总是以为文官乘轿,武官骑马是古代惯例。但在这个时代,连文官也多是骑马,少有坐轿乘肩舆。以人为畜,名声上殊不好听。就算是宰相,除非是年老腿脚不便,得到天子特旨赐以肩舆,否则也样是骑着马入宫。
——这还是修文偃武宋代!而且还是北方优良养马地皆尽丧失,战马数量不足宋代!而明清,不缺地,不缺马,文官们却都是以人为畜,不坐轿子就走不路。
这该叫做代不如代吧!
班超手上只有三十六人,却也是敢在敌国杀人放火。王玄策据说单人匹马就带领附庸国军队击败个印度古国。
安排着吃饭,四十多人便占两间营房,边二十人挤在两张大通铺上。韩冈用着看管民夫名义,把薛廿八和董超两个分开来各安顿在间房中,他自己和王舜臣则分睡在两座营房外间军官专用厢房内。
“记住,这是军营,不是惠民桥后私窠子【注2】,没得让你们进进出出!入夜后无令不得出房,要是给洒家捉到,老大军棍伺候,别以为洒家不敢打断你们这些猴崽子腿!”
王舜臣板着脸站在营房中,他威风凛凛地教训着众民夫,三十多人老老实实地站成两排低头听教。按理说辎重队领队是韩冈,而王舜臣不过是顺路同行外人,就算教训,也该韩冈出头。可韩冈就在旁边站着看着,而董超和薛廿八被逼着跟民夫们站在起,只冷着脸,什都没说。
韩冈瞧着两人神色,有半好似因为王舜臣背在
虽然宋朝尚武之风远不如汉唐,但书生至少还是能骑马,也能拉弓——韩冈自己箭术就不错,他在张载门下游学时,也有过几次在初春与同学起射柳【注1】经验,而真宗朝状元陈尧咨更是以箭术闻名天下,还留下段熟能生巧典故来——但到明清,多少读书人好像只能拿扇子,玩兔子。
李师中队列已经走远,只看着条尘龙滚滚西去。被逼到路边民夫们纷纷把骡车赶上官道,王舜臣来到韩冈身边,“韩秀才,该走!”
韩冈回神过来,对王舜臣歉然笑。
他再回头,望着滚滚尘尾。这就是名经略使权势。论才智,他不认为自己会输人,论刻苦,不论是他还是前身,都是能心苦读人物,论眼光、论学识,韩冈更是自信。只要有机会,不论是去参加科举,还是得人荐举,他如何不能在北宋混出头来?
虽是无缘无故地来到这个时代,但韩冈怎甘心浑浑噩噩地过上辈子?不论叫野心也好,雄心也好,他眼界如今放得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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