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历史并不好,对日后历史细节发展懵然无知,但他对于地理学上认识却十分出色。加上他口才,就算千年时间,导致对地名解有所偏差,可要蒙过王厚这毛头小子,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单是这笔“几”字,就已经让王厚更加佩服韩冈。不看过大量地学书籍,并仔细推演过江山地理,这世上有几个知道大江黄河流向?世所流传《水经注》上,可从没天下舆图这页。王厚能解到黄河、长江大致走向,还是沾父亲王韶光,从渭州知州兼泾原路经略使蔡挺那里,见识过复制自崇政殿中张挂天下舆图。
“黄河是这个样子?”王舜臣和赵隆也都好奇地看着桌面,他们虽然都看过黄河,也天天喝着黄河支流水。但让他们将黄河说出个二三来,绝对是两眼抹黑,支吾半天也不定能迸出个字来。
“对!正是如此!”王厚帮韩冈证明,他在“几”字右下方点点,“这里就是东京。”
“这里就是东京啊……”王舜臣和赵隆专心地点着头,却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听懂。
西元944年】黄河在滑州决口,水淹曹、单、濮、郓诸州,洪水积蓄在巨野,巨野泽才变成梁山泊。”
“听说几个月前,黄河好像又改道?”赵隆插话问道。
“没错。就在八月,北流填塞失败,许家港河决。水泛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军州。淹死军民数以万计。”王厚长长叹声,“为这条河,不知费多少钱,也不知死多少人,但终究无法根治。”
韩冈低头抿口酒。只看王厚这段议论,绝对是在河防上下苦功。韩冈自知在黄河水利等细节上,他是肯定不如深有研究王厚。不能再往细处谈,韩冈把话题拉回到自己擅长水土流失上:“这就是泥沙过多危害所在,南方雨水十倍于北方,而长江水势自是远过黄河,为何长江少有决堤?还不是长江沙少,黄河沙多缘故。砍太多树木,山上没有草木固土,雨水来便会泥沙俱下。看看泾水之清,再比比渭水之浊,是何故方有泾渭分明之语?”
“泾原树多,可以固土,而渭河自伏羌往上,全是光山。”王舜臣抢答道,韩冈说得深入浅出,他也能听得懂,想得透。
有千年之隔,具体地理名词有许多都发
“说得好!”王厚抬手敬王舜臣碗酒。王舜臣哈哈笑,很洒脱地接下饮。
“王军将虽然年轻,却在关西走得多,各地地理解得不少!武艺也是过人等,连珠箭术更是绝。”韩冈拍着王舜臣肩膀,向王厚介绍下,几句话便让王舜臣感激涕零。
屋中三人越听越是入神,此时少有人能把黄河水患从根源处说得如此明白。韩冈说得时兴起,把扫开桌面杂物,用手指蘸着酒水,就在光桌上点画起来。先笔画出个尾部上拖“几”字形。韩冈指着道:“这就是黄河!”
穿越千年,真正有用是什?是对江山地理认识!——至少对韩冈现在来说,确如此。
本千年后只值十几块钱地图册,放到千年之前,莫说千金,万金亦可换。那可是动员千百万人次测绘工程和各种先进仪器所绘制出来地图,不是等闲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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