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往衣襟里灌去。躺在车上,身子转眼就会变得僵冷如冰,连伤员们都不得不下车走路,好让自己暖和点。
王舜臣吸吸鼻子,向着走在身边爱马靠靠。寒风吹得久,身子都变得麻木,心底暗骂着监守安远寨北门监门官,却没气力骂出声来。不过他右手依然有力地握着战弓,谷内心波三族都有不稳迹象,入甘谷后,只要出城寨,他便握紧长弓。就算因为受伤不得不改用左手控弦,王舜臣依然有自信将箭囊中长箭,尽数射入拦道贼人要害。
韩冈走在王舜臣身后,山谷两侧山峰,挡住大半幅夜空,只能看到长长条夜色。宋代夜晚不比千年之后,在他出生地时代,即便无星无月子夜,天空中依然泛着地面灯火映出亮光。但此时,除黯淡火炬和寥落星子,天地间再无丝微光,那是最为纯粹浓黑。
随着队列前行,身前浓黯不断被火炬驱散,而身后却又被四周涌来黑暗所掩盖。脚步和车轴吱呀声,单调地回荡在谷地中,如影随形。就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这行人。只有偶尔随风传来两声夜枭尖利啸叫,让他们解到还有其他生灵存在于身边。
从安远到甘谷,不过三十里道路,到底还要走多久?!
木然地低头看着被火光照亮前路,韩冈步步向前走去。前路片黑沉,走不知多久,却仍没有抵达甘谷,他心情也逐渐低沉下去。黑暗中,原本被压下去情绪如同从河底淤泥中翻出,搅得他心绪片浑浊。
韩冈总忍不住胡思乱想,自己在安远寨作出决断是否正确,甘谷城是否还留在大宋手中,甚至还会想起到凤翔府舅舅家避难父母和韩云娘,每次,尽管理智直在告诉他不会有问题,但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要往最坏情况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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