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谷城中大街上,惯常宵禁已经消失,欢呼胜利军民依然在街上纵酒狂歌。队往南面去报捷使节,被他们堵在城门处,强拉着喝下碗祝捷酒。担惊受怕多日,终于可以解放下,就算是张守约也不愿在这时候再强调军纪。
韩冈淡漠地站在街中心,看起来分外显眼。名醉汉手拎只酒壶,手拿个酒杯,晃到韩冈面前:“兄弟!怎傻站着?老都监带着两千兵就杀退万多西贼,今天可是大喜日子!来,喝杯。”
“两千退万……将功成万骨枯,是这个理吧?”韩冈声音低沉,暗夜中,幽暗双眸更为深邃。
“啊?”醉汉被韩冈眼神吓到,不由自主地离他步。
韩冈呵呵笑两声,冲汉子拱拱手,挤开拥挤人群,大步往夫役营走去。
“韩冈?”徐疤脸扭头看看黎清,又转回来,“你叫韩冈?”
“在下正是。”
徐疤脸再次面向屋外,黎清震惊表情像是凝固瓷像,没有任何改变。徐疤脸看着奇怪,指着他问韩冈:“是你熟人?”
“不,从来没见过!”韩冈说得是实话,但他轻易地就能推断得出这名青年身份。青年看到自己反应,还有听到自己名字后,齐独眼仿佛看到扒光毛鸭子在天上乱飞表情,韩冈若还不能将事情推测个八九不离十,就太对不起自己头脑。
阵泡过热水澡后轻松感传遍全身,韩冈心头如释重负。自出秦州以来,遮在头顶上阴云终于散去大半。陈举能动用手段到这里应该就用尽。回执在手,齐独眼已经失去对付自己最为有效武器。纵然他在甘谷城还有点小势力,可要想如愿整死自己,再难找到名正言顺借口。只要还在甘谷,自家人身安全,就不需要再担心。
“疯……疯子!”醉汉望着韩冈背影摇摇头,又歪歪倒倒拉着别人喝酒去。
甘谷城夫役营在甘谷城西北角,韩冈费阵工夫才走到。入营,找到自家队伍。王舜臣去城衙还没回来,除他以外,所有人都聚集在夫役营中分配给韩冈营房中。
韩冈进屋,朱中急忙迎上来,神色惶急,“秀才公,方才城衙来人,说是要重修甘谷城防,张老都监下令把来甘谷民夫都截下来,们就是第批。秀才公,你看这怎生是好?!”
朱中开口,三十多个民夫都围过来,盼着韩冈给他们拿个主意。大冬天,又要夯土干活,
……
辛苦数日,切终于有局。韩冈站在街中,心中却有些茫然。他带着手下民夫将军资运送到齐疤脸指定位置后,民夫们已经被安排去夫役营。韩冈也是同样在夫役营中有个床位。现在手上拿到回执,去夫役营睡上觉,等到明天就可以启程回家……
可这是最差选择!
回到家后又能做什,陈举也许会被王韶干掉,但更有可能安然无恙:对付根基深厚陈举,就算是经略司机宜也要安排筹划,征得经略使李师中同意,这肯定需要时间。那时怎办,去接受第三桩差事,还是托庇于王韶?韩冈都不愿意!
无论从野心、骄傲,还是对自己安全考量,短时间内他必须留在甘谷,同时还要为自己开辟条晋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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