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臣很坚定地摇摇头,“起来,当然要起走。俺岂是那般没义气人?”
韩冈见状,扯着王舜臣走到门外,“王兄弟,不是为兄不想走,实是走不得。王机宜要对付陈举还要些时日,现在回去,那是正撞在枪尖上……”
“三哥欺!你何曾惧过陈举半分?!”王舜臣不是没想过韩冈不肯回秦州,是为要躲着陈举。但这路过来,看韩冈表现,反过来还差不多。
“跟陈举斗,确不惧。但陈举毕竟势大,跟他斗是在刀尖走路,保不准什时候就会挨上刀,夜里也难睡安稳。”
王舜臣看着韩冈满眼血丝:“在甘谷城就能睡安稳?”
洗被单,又个个地给伤员们清理伤口。但他还是弄不清韩冈为什要这多事。
“这是王兄弟你第三遍问这句话!”韩冈头也不回,专心致志地给名肩头中箭伤员更换绷带,夜过来,伤员们眼神已经变,疑惑虽不减,却多许多感激,“回答还是样。既然让韩某看到,又如何能走得心安理得?”
无视周围伤员怒目瞪来视线,王舜臣仍苦口劝着韩冈:“这真不是三哥你差事啊!”
“仁者爱人,此是儒门之教。救人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佛家之语。无论儒家、佛家、道家,都有讲个仁字。眼看着这些伤员重病待死,如何不救?与差事又有何干?”韩冈回头,夜未睡他脸上露出抹略显疲惫笑容:“必先助人而人助之。你出力帮他人,他人日后也会帮你!”
韩冈不避污秽,亲手用盐水给伤员清洗干净伤口,撒上些放在营房中、不知有效无效金疮药,再用干净细麻布小心地包扎上,“凡事但求个仁心,至于别什,倒没必要去计较。”
“现在就睡,你说有没有人能在这里谋害?”韩冈句反问得王舜臣哑口无言,又道:“你回去后,先去拜会王处道。有他引荐,王机宜必然会信用于你……”
“就像前日王衙内引荐三哥你?王机宜那般信用,俺可没力气搭理!”
“别犯浑!你跟不同,
韩冈留给王舜臣印象是果决狠厉性子,才智过人头脑,喝酒时豪爽大气,被人羞辱时脾气则会变得很,bao躁。但直以来,王舜臣都没想过,韩冈竟然还有颗仁爱起来就有些婆婆妈妈娘们儿心——用文人话说,就是妇人之仁。
王舜臣不知这样形容韩冈到底对不对,但在他想来,等先回去交差事,再来救人也不迟啊!能救些伤病军汉是好事,王舜臣也被韩冈救治过,当然不会觉得救人是坏事,可何苦把自己搭进去。
他不是没猜测过,韩冈如此是不是有着另外层用意在,可王舜臣左想右想,也想不通透。他烦躁地抓着头,在营房中随着韩冈转来转去,尽管在职事上与韩冈全无瓜葛,但王舜臣觉得韩冈不走,他也不该走,却不得不在这里心烦意乱地等着韩冈回心转意,打道回府。
又给名伤兵换过绷带,韩冈直起身子,反手捶捶腰。夜过去,他弯着腰给伤员换绷带不知多少次,又在营中走来走去,腰腿几乎都没感觉。回头看,王舜臣竟然还跟在身后。
“王兄弟,你还是先回秦州复命去,留在这里耽误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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