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做中兴之君赵顼日日忧心着政事。家国多蹇,大宋自立国以来,便远不如汉唐强势。北方契丹虎视中原,屡屡南侵,太宗皇帝两次北伐皆告惨败,最后还死于高梁河边留下箭疮。
到仁宗时,契丹被每年五十万银绢岁币喂饱,看似天下太平,但西贼元昊又举起叛旗。三次大战皆惨败,最后让西贼在灵武立国。仁宗朝名臣们给出办法是什?用二十万银绢买回西贼个口头上臣服!
君辱臣死,可他堂堂华夏天子却要跟北方蛮夷称兄道弟,把民脂民膏送给永不满足西贼,他臣子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是用区区财货,以使生民免于涂炭之苦,乃是圣君所为。
赵顼冷笑起来。不愧都是进士出身,总有是话说!如果他们手上跟嘴上样有才,早早将二贼剿灭,生民又怎会涂炭?!
仁宗能忍,英宗能忍,但他赵顼忍不得。韩琦老,富弼老,文彦博也老,仁宗朝留下名臣都已经毫无锐气,只知道要他二十年不谈兵事,却让他独自忍受噬心耻辱。
吕公著阴着脸走进文德殿中,文德殿又称外朝,比起主殿大庆殿形制略小,可面积也足以容纳千人以上。殿门之后,略偏东南点地方摆着张交椅,那是御史中丞位子。依本朝礼制,参加朝参文武众臣中,唯有其人可坐,取得是独坐之义。汉代朝臣有三独坐——尚书令、司隶校尉、御史中丞——如今千年流传下来,也只剩御史中丞人。
吕公著站在交椅前,两名殿中侍御史则分立在殿中两处角落里。三人站定,净鞭鸣响,就在殿堂边缘,乐工们开始吹笙敲钟,奏着赞美圣君贤臣韶乐,阁门吏则和着乐声高声唱着班次。两名宰相曾公亮、陈升之手持笏板,领着众臣依唱名、按班次陆续进入殿中,在台陛下站定。
净鞭再次响过,殿后有动静。先是两名起居舍人走出来,他们是记录天子言行侍从官,东西站到殿内两角。继而是班手持扇、剑等礼器黄门宦官。等黄门站好位置,圣乐曲调突然猛然高起,迎接天子出场。
二十出头赵顼从殿后徐步走出,身穿赭黄袍,头戴平脚幞头,为天子常朝之服。青年皇帝脸色显得苍白些,相貌以宋人审美观念,算得上是俊秀,唇角留髭须,多些稳重,就是身形太过单薄,不是福寿之相。
天子就坐,群臣跪拜。
还好有个王安石。
现在朝中弹劾王安石朝臣很多,甚至有许多早前还是称赞并举荐过王安石,比如富弼,比如吕公著。能有人能像王安石那样给出个
切都是前次重复,下次也不会有任何区别。赵顼坐在御座上,无聊地等着月月都要重复朝会仪式早点结束。
国计是他关心,战事也是他关心,唯独这套繁琐仪式是他所不关心。
均输法到底会不会影响到百姓生计?青苗贷推行准备情况如何?农田利害条约刚刚实施,其中会不会有什差错?
西北绥德城战局稳定下来没有?聚集泾原路西贼退还是没退?攻打秦凤路甘谷城西贼有没有卷土重来?
还有王韶,说是要开边河湟,可他这年什动作都没有,现在到年底,突然上份荐书过来,又是什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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