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谢谢文彦博？这些年来，这位文相公还是第
个肯跟他说这些大实话
臣子啊！
马卿，你为朕草拟份慰留诏书。”
赵顼话，让宰执们阵骚然，而司马光应声答是，接下
旨意，退后去写诏书。他是翰林学士加知制诰衔，正是有资格草拟诏书。
“陛下！”文彦博却是当先上前：“天下纷纷，皆为新法。新法悖时难行，天下士大夫无人不言。王安石既已然自知，何不从其愿，放其离京？！”
“文卿何出此言？！”赵顼又惊又怒，他知道文彦博与王安石互为政敌，但天下纷纷之说，未免也太过点。别以为他年轻不晓事，青苗贷实行过程中确有问题，但使人监督并修改下，当是能解决。只要修正，青苗贷对百姓只会有好处。他当即批驳，“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何处不便？”
文彦博生于真宗景德三年【西元1006年】，到如今熙宁三年，已年过花甲，几近古稀。六十五岁他老迈龙钟，身子佝偻着，皮肉都松弛。但宽大骨架子旦挺直，数十载为相而产生压迫感，便宛如团阴云沉甸甸地压向年轻皇帝。他冷笑，从唇缝中挤出苍老声音，就像从崇政殿外呼啸而过寒风：
“陛下！天子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
竟然敢这
说？！
赵顼闻言惊，双眼瞪住文彦博。而文彦博则垂下眼帘，但身子站得更直。殿中重臣们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到文彦博话，又好像默认说进他们心里这句。
对，文彦博说大实话。无论是变法，还是反变法，两派之间笔墨往来，尽管都是冠冕堂皇地说着是为天下百姓着想，但实际上考虑到百姓只是附带。青苗贷能稍稍惠民，却伤士大夫利益。文彦博这是在提醒赵顼，不要忘天子之位根基在哪里。
朝堂上每每争论治国之策，都是把百姓拉出来为自己话做背书，哪个不是摆出为民请命态度。三年来，赵顼还是第次从臣子嘴里清楚地听到治理家国本质。即便过去王安石与他谈起青苗法本意，也要遮遮掩掩，不肯把话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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