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王安石声音干干
。他和吴充过去同为群牧判官，情谊甚笃，故而结为儿女亲家。可没想到因为新法之事，他与吴充越走越远，旧时情谊不再，反而连累
自家女儿。
“大姐那里让二姐儿经常去看看，若是有闲，带小九回家来住两天也行。”
女儿都嫁出去，她婆家家务事王安石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也只能让女儿回来住两天散散心，正海也可以把外孙带来。他都已经五十，平日也在忧虑不知什
时候才能抱上孙子。脱去号为拗相公外衣，其实王安石也只是
个普通老人。
“饭还没好吗？”王安石不想再听这些烦心事，催着开饭。
求个荫补，安排着娶门好亲，平平安安地过个日子。
大女儿已经嫁人，是当年在群牧司任官时同僚吴充儿子吴安持。如今吴充已经做到三司使，国计相，儿女亲家同居高位。不过吴充对变法之事向来不置可否，看意思也是否定居多，旧日好友，如今亲家，也是渐渐分道扬镳模样。
长子长女都不在身边，大弟王安国去西京任国子监教授，王安礼，王安上两个弟弟，在河东，在江南，兄弟几人分居天南海北。陪在王安石夫妇起住在这间宅邸亲人，就只剩两个儿女。
时已近晚，王安石在书房中等着消息，他并不知赵顼最后会做出什决定，但今天之内，慰留诏书应该会来。不论是天子同意他请辞，还是不同意，照着旧例，都不会请而允，都会来回几次。就像天子登基，对皇位必须要三辞三让样。如果变法就此而止，辞章往返两三次后就会放人，如果天子还想继续变法，真心留己，五辞、六辞之后，都不会答应。
本孟子拿在手中，字里行间满是王安石旧日做注解。孟子理论向来为他所秉承，又别有阐发。作为当代屈指可数学术大家，王安石前些年在金陵教书育人时，都是以孟子为中心。只是他今天没有心情看书，本身又是个急躁性子，把书翻得哗哗作响，几个时辰，个字都没看进去。
吴氏恨恨地盯着王安石。她知道必须在吃饭前把话说清楚，等到开始吃饭，他就又会去想事情，面前放菜不论多难吃，王安石都会口口地吃下去。甚至不需用菜，就算是鱼食，她这位夫君也会毫无感觉颗颗地吞进肚子里去，吃完都不会发现——这是他跟着仁宗皇帝起钓鱼时做出事。听说仁宗皇帝认为是装出来，心怀伪诈，可自家夫君自己最清楚，他那性子，哪里会演戏？！实实在在糊涂！
吴氏柔声说着：“老爷，就是回家住两天，终究仍是要回去。还是把姑爷换个差事吧，离京城就行。”
“吾已称病，说不定等几日也是要离京。怎换
书房门开，不是王安石等消息，而是夫人吴氏走进来，脸色阴阴：“二姐刚刚回来。”
“哦！”王安石随口应声，二女儿今天去探望她嫁出去姐姐，这件事他也是知道。
“……说大姐儿最近在吴家过得很不好。”
王安石放下书，面沉下来：“出什事？”
听问，吴氏顿时爆发出来：“还不是你闹得！都是你弄得新法，舅姑都给她脸色看，连姑爷也吵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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