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来，韩冈又回到现实中。自己
官身已经确定，但王韶那边又出
问题，他现在要面对是两千里外秦凤经略和兵马副总管。
不过这事倒不难！
窦舜卿、李师中是疯，韩冈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对于秦凤经略司对河湟战略下绊子，韩冈虽早有所料，但也没想到理由会如此荒谬。窦舜卿做法实在太不聪明。三百里河道上只丈量出
顷四十七亩荒地，这不是疯是什
？！
王韶口中万顷荒田其实只有顷，李师中无耻和窦舜卿愚蠢所编就谎言，危言耸听，骇人听闻，欺君欺到这分上，王韶实在是万死难辞其咎！但这样谎言根本骗不过明眼人，其实很容易戳穿，韩冈乐得看他们发疯。
因为这番议论，这顿饭吃不短时间。饭后，韩冈自张戬家告辞出来。正巧听着更鼓咚咚咚响几下，敲初更二刻点。按后世算法，应是过九点样子。若是在秦州，不论是城里城外，此时早就是片黑，看着星月光，听着野猫叫，除更夫和巡城，再无点人气。但在不夜东京城，现在才是刚刚开始热闹时候。
甜水巷带是开封城东闹市区，别不说，单是小甜水巷近百妓馆，每天夜中都能招来数千名寻芳之客。更别提附近林立酒楼、店铺。
街市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如潮涌，声如鼎沸。悠悠乐声自小甜水巷中飘出，丝竹如缕，不绝于耳。转头向巷内看看，就见着盏盏灯笼高挂，门头下，人影憧憧。就在这瞥之间，就不断有人擦身而过，急急地走进巷中。
不少嫖客们都是租马赶过来，而初更时分，总是来人多，去人少，这让韩冈租马变得方便许多。
骑在马上，有搭没搭与租马人说着闲话，边看着周围热闹非凡街市。吃饭，逛街，做小买卖，满眼皆是人群。
可韩冈也明白，谎言重复千遍也许成不真理，但重复个三五遍就能给人洗脑，关键是看谁在说。他这可是经验之谈，无论前世今生，皆是有过。若是赵顼身边人异口同声都这说，就别想大宋天子能洞烛千里，明察秋毫。
即便这些天来天天晚上都能看到，但每次看到东京丰富多彩夜生活，韩冈心中总忍不住阵感慨。即便是千年之后，夜色能比得上东京城，也不过是些线大城市，或是普通城市市中心最为繁华几条街道。
抬起头。天顶上，已经看厌天狼星还在闪烁着，只是被周围灯火压得若隐若现。而其他星辰，自然比天狼星还不如，完全消失无踪。
天文地理都是连在起说，依照此时理论，天上星辰分野都对应着地上九州。想学习天文，必须解地理。可韩冈地理学水平极为出色，但天文学却是连星星名字都说不清。
这主要还是韩冈受到后世影响太深，看到天狼星就想到大犬座，看到边上猎户座，却想不起来那颗红色亮星究竟是参宿二还是参宿四。仅仅是隐约记得，猎户座中央三颗星组成腰带，被称为福禄寿三星而已。
若是能把中国星图传到西方，用三垣二十八宿取代古希腊四十八星座就好。韩冈抬头望着被灯火遮掩住无尽苍穹，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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