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还没琢磨过味来，就见惠迦已经拎起那个布包朝房外走去。
这时他才发现，惠迦居然
直是赤着脚
。
在这样寒意深重还飘着雪夜里，他居然就这
赤着脚跨出房门，径直踩着地上薄薄积雪走进
院子里。
齐辰下意识地缩缩脚，又仰头问依旧站在桌边龙牙：“
们不用跟出去？”
龙牙摇摇头。
他抬手冲坐着齐辰行个僧礼，却没有多问句，就转向龙牙。
显然龙牙已经看惯他这张脸，没什反应，边打开桌上布包边道：“怎，你闻着味道很大？”
“酱香浓郁，香飘十里。”惠迦说着走到桌边，仔细看眼布包里森白骸骨，问道：“又是去哪个深山老林里搜罗来？”
“你当是你啊吃饱撑得慌上山找这种东西捡着玩儿？”龙牙没好气道。
惠迦“哦”声，指着骸骨：“看也不像你主动捡。西南带皮俑师，你以前不是说看到他们就恨不得捏着鼻子离八仗远？”
这和尚声音低沉温厚，就像是日暮山间响起古钟声，听得人心都骤然安定下来，很有高僧气质。
只是他说出来话，却和这股气质完全相违。
龙牙把布包放在桌上，倚着桌沿站着，道：“游戏打得爽？”
惠迦大师依旧不紧不慢地回道：“略有点卡。”
齐辰：“……”大师你是住持啊大师，不过寺庙网居然能带得起游戏好神奇……
他们离门很近，房屋里灯光投映在院子里，给院中景物都勾出轮廓。
这寺庙和江市郊外村镇很多人家样，喜欢在院中开口水井，虽然现在真正喝井水人已经很少，但井却直留着没封。
就见惠迦拎着布包站在井边抬头看看天，然后选定个方位，面朝着井口席地盘腿坐下。
他将布包放在地上，铺展开，而后摘下手腕上戴着佛珠握在手中，边盘着佛珠，边沉声地念着经文。
龙牙抽抽嘴角：“废话！那身烂皮子尸油味谁受得！这不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齐辰在旁听得头雾水，但是听起来惠迦和龙牙说应该是这副骸骨，也就是老太太儿子。
原来老太太儿子也不是普通人？皮俑师就是做那种皮俑人？齐辰想着就有些糊涂——
那些皮俑看着就不是什好东西，扑上来攻击他们时候被龙牙毫不犹豫地宰下溜排脑袋，还灼伤他脚背……那皮俑师也不是什好人？
可如果是什糟心该诛角色，龙牙能这好心还帮他入土为安？
“你这次又带什东西？好重怨气。”惠迦关游戏，电脑切成待机，这才转过身来。
齐辰原本以为，能坐到住持这个位置人，不说古稀起码也得四十多，况且惠迦音色听着虽然不老，却有种年轻人没有沉静感。
所以当他看到惠迦脸时，他整个人都傻——
那是张年轻得不可思议脸，面皮极白，眉目俊朗，额间还有颗朱砂痣，长位置简直合巧得不能再合巧，恰好在两眉之间，活脱脱个妖僧在世！披着僧袍下山骗女孩子绝对骗个准！
唯能让人产生点信服感，大概就是他看人目光，点漆似眸中像是包容世间万物，又像是片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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