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切都跟当年模样,时光被这里主人近乎执拗地锁在百年之前,分毫未动。
是这会儿,在这条并不长旧巷里走时候,他突然有隐隐预感。
“小白,你……”殷无书开口时候,两人也正好走到旧巷尽头,更多景物完整地映进他眼里——
巷子口墙边上支着只纸皮灯笼,原本红色褪不少,显得有些灰扑扑,上面用黑墨写着个字“布”,这是家绸布店,老板是个弥勒样中年人,老板娘有张快嘴,能把死人说活,两人常年吵吵闹闹,感情却不错,也很会揽客。
绸布店对面是家酒肆,酒肆上悬着块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字“衔月”,醇厚酒香阵阵地顺着风从院子里飘来,酒肆老板娄衔月整天跟自家八哥比谁嗓门尖,还养帮桃红柳绿小丫头酿酒,嬉闹起来声音跟酒香传得样远。
从这里路往东,有各色店铺,常年都热热闹闹,往来人络绎不绝,白日里人语不断,是这带最繁华条街。
而路往西,则有几间大宅民居,间间院子相互挨着,夜里烟火袅袅,灯影幢幢,当年太玄道就夹在当中。
这是古阳街。
现在古阳街早就变得面目全非,除娄衔月和洛竹声,街上人早已换代又代。
但是在谢白住地方,古阳街却直都在,衔月酒肆、桃坞典当、钱氏布庄、德兴客栈……个不少,完完整整。殷无书曾经以为、以谢白性格,就算住上几十年百来年,他也不会记住周遭这些跟他并不相干人。
可实际上他比看上去情深得多,甚至连灯笼上破口,院里桃树树干弯着弧度,井口边裂痕,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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