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行动,直都是在原地踏步。
灯又亮。
房间在他眼前重新变得清晰。
闵灯狠吸几口气,踢开满地药片,蹲在茶几边。
找出把剪刀。
安静要命房间里,只有越来越粗呼吸声。和顺着发丝蜿蜒下来汗滴落在地板上声音。
背后汗黏腻把衣服贴在身上,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包裹在装满水塑料袋里,快让他呼吸不上来。
眼睛也被搭下来额发刺得生疼。
闵灯扯把自己头发,他突然在想,这个头发怎还没有剪掉。
很早之前就想剪头发,为什任由头发越来越长。
他脚踹在茶几。
茶几割开地面。刺耳声像是号角,吹燃火焰。
这声音让他心里直压抑着火突然爆出来。
猛站起身,喘几大口气。闵灯却毫无预兆僵在原地。
他想大喊出声,但喉咙被堵住。
按下开关,沙发上方小灯明灭不定,照清闵灯同样难看脸色。
他喘着气,心里像是压抑着团火。火不足以烧死他,也让他喊不出来。
喝口水,躺在沙发上。闵灯额上汗越来越多。
他知道茶几下摆排药瓶子,吃就没事。
只要片药,他就能睡着,就能摆脱。
“……那这个特定因素可能是醉酒,男人,,bao力。”
杨振宇分析完。霍疏脸色已经难看不行。
沉默半响。
“这事可能要拜托下阿姨那边。”霍疏说。
“行,跟妈说声。”杨振宇爽快答应。他自己虽然大学学心理病临床,但毕业就跟着霍疏混,这些忘个大概。
他为什不敢剪。为什要害怕,凭什要吃药。
有大把时间去把这个头发给剪,他到底在回避什。
闵灯在自己脸上抹把,捏紧拳头。
想起自己总是对自己说,想做个正常人。
但他边说这种话,边又躲在自己头发后面藏着。
他害怕会有人看清他脸,也害怕和别人对视,他甚至恐惧所有人目光。他不想跟人有接触,任何意义上接触。
只能像个神经病,在这个狭小房子里来回走,他没有发泄方式。跟个被锁在笼子里狗样,无论他叫多大声,都没有人会听到。
可能听到,但谁会去管条不相干狗。
他喊过,但没人听。
天花板上明灭不定灯突然熄灭,房子陷入片黑暗。
眼睛变得没有焦点,他慌乱转头看着周围。
他骤然坐起身,弯腰把药瓶子捏在自己手上。飞快倒出片。就怕自己后悔,另外只手也拿好水杯。
就等往嘴里灌时候,动作突然停止,他整个人都僵持。
闵灯紧盯着手上药片,如果他吃。那他前几个月坚持算什呢?
拿着水杯手开始颤抖。水杯落地,发出清脆声。
闵灯扔开药片,红着眼眶咬着牙。弯腰抱住头。
只能他妈出马,他妈是国内最好批心理医生。
“看阿姨时间安排,不过越快越好。”霍疏说。
挂电话,霍疏想起那份文件,闵灯入职填那份资料。
他得去下那个孤儿院,来证实些东西。
房间灯前天坏,直没来得及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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