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沉默片刻，说：“因为这脉没人
。”
他其实到现在都不太明白自己究竟接个什
班，只知道沈桥把他养大，让他干什他都答应。
为让自己明白些，他总翻家里
古书，里面有
段说：诸行无常，诸漏皆苦，众生煞煞然也，偶有大清明者，谓之判官。
差不多是说，众生皆苦，挂碍太多，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怨、憎、妒之类东西，远远看过去，脏雾缠身，缠得多，就容易横生是非。
判官就是被请去清除是非人，当然，这样人自己定得满身清明，干干净净。
“爷爷说以后
来接班，咱俩就得起住。”矮子又说。
“嗯。”
“但是没钱。”
听到这里，闻时终于有比较大反应。他有点震惊。
过去那些年，他留给沈桥好东西着实不少，当然，这种好东西不是普通人口中金银珠宝古文玩，而是另些特别东西，只在他们这群人中流通东西。
他想想，又补句：“早日解脱。”
说完，佝偻老迈身体便垮塌下去。那个白发老人已经没踪影，地上只有他刚刚穿着衣裤，衣领里露出几段细长白梅花枝，枝头扎着绵白线，很快就被雨打湿。
唢呐声响，野树不知春。
闻时有瞬间晃神，忽然意识到，他这觉真睡好多好多年……
他握着伞替那团棉线梅枝挡斜雨，弯腰将衣物捡拾起来，默然站好会儿。直到听见脚步临到近处，才抬起眼来——
，说，“手养大，跟当初差不多，今年18，除胆子小点，哪里都不错。”
闻时：“……”
他没忍住：“你领个胆子小回来干这个？”
沈桥也没忍住：“养时候哪里晓得他胆子这小？”
闻时：“那你还真棒啊。”
就好比锡箔纸钱之于灵官、香火供奉之于仙官，功德灵物之于人间通判。种类很多，上到仙台佛堂上沾来灵气，下到魑魅魍魉收来煞，有形、无形，不是时半会儿能说清。
总之，闻时这多年生生死死攒不少，都留给沈桥，随便拿点去专门地方兑换都能过上土财主日子。怎就没钱？？？
“不可能。”闻时终于说个长句，“沈桥没告诉你留东西？”
“告诉，地下室堆满，用不同东西装着，码得整整齐齐。”矮子沉默几秒，“但是现在都空。”
“什意思？”
那个披麻戴孝男生过来。看年纪，想必就是沈桥口中那个接班。
闻时这人性格不怎样，这多年下来依然不喜欢搭理生人。他捧着衣服，垂眼看着面前这个比他矮近个头小男生，就这晾着，死不开口，并在心里给他取个诨名叫“矮子”。
那矮子在他面前刹步，大眼瞪小眼地杵半天，终于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说话，他们能站到明天。
“知道你。”矮子说。
“哦。”
沈桥：“过奖。”
闻时：“……”
也就是现在沈桥年纪大不好打。闻时臭着脸心想。
沈桥又朝别墅看眼，看见个披麻戴孝男生从大门里出来，终于放下心。
他朝闻时作个旧时长揖说：“闻哥，沈桥得幸与你认识这多年，现在要走啦，你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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