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挡着,闻时看不到对方心口印记。但他感觉得出来,这是个傀。个跟活人很接近傀。
那个傀捏着符纸,转头问向身后:“接住,怎办?”
他身后站着个女人,头发过颈,半边刮在耳后,露出耳骨上排亮钉。她化着夸张浓妆,像张画皮,遮裹住原本模样,也看不出年纪。但从骨相上看,应该是个美人。
“帮烧。”她回答完傀话,玻璃似眼珠转过来,目光扫过夏樵,在闻时身上停会儿,又滑到谢问身上,然后说:“刚刚谁揭奶奶符,出来。”
闻时:“……”
“头抬下。”谢问提醒闻时松开,“雨停,伞收。”
过秒没等到反应,他又低声问句:“你在发什呆?”
闻时倏然回神。
他抿着唇直起脖子,默默让谢问拿走伞。然后挑中个女鬼,拽下她脸上符。
符纸摘下瞬间,那圈女鬼咯咯颤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封印直扑过来。
夏樵气更虚:“那这些是什?”
闻时动下嘴唇。
谢问:“鬼。”
夏樵只挺秒,就抓着闻时胳膊,无声无息滑到地上。
闻时:“……”
闻时口中“那天”,是配合笼中人时间概念,现实其实并没有过去很久。
从笼里出来时候,大雨刚停,水珠顺着伞沿往下滴。他们还在西屏园那条街上,两边店铺都关着门,照理来说应该特别冷清。
结果闻时睁眼——
周围乌乌泱泱圈人。
都是女人,披着又黑又厚长发,青白着张脸,额头粘着黄纸符。
这种姑娘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病秧子,是不是你?”她着重盯住谢问。
闻时动动嘴唇,低低蹦出几个字:“这奶奶你认识?”
谢问听笑。
他偏头闷咳两声,这才抵着鼻尖回答说,“算认识吧,张家
闻时毫不在意,伸手就要去摘第二张。
结果就听有人咕哝句:“这就出来?”
然后女鬼先他步化散成烟,自己消失,只留下七张符纸轻悠悠地飘落下来,被人捞住。
捞纸是个男人,个子很高,麦色皮肤,身材精悍,剃着短发,看就是个练家子,就是表情有点木。
闻时盯着他眼睛看会儿,目光又挪到他心口。
虽然断气是夏樵,但他感觉谢问搞是他。
“你是不是跟有仇?”闻时左手抽不出来,只得侧头夹着伞柄,腾出右手去应付那圈女鬼。
“怎会。”谢问慢条斯理地否认,伸手过来,替他握住伞柄。
他还戴着黑色手套,握是伞柄最底端,与闻时脸隔着段礼貌距离。
可不知怎回事,看到那节苍白手腕时候,闻时忽然想起谢问手指温凉触感,伸向女鬼动作顿下。
她们眼珠几乎全白,只有最中间个小点是黑色,转不转。嘴唇是鲜红,弯弯上咧,舌头从口中掉出来,拖得比头发还长。
夏樵上秒还在跟周煦吵吵,下秒就跟这些东西来个面对面,卧槽声,当场就不行。
那些女人不动,夏樵也动不敢动。
他默默抓住闻时左胳膊,气若游丝:“哥,们出笼吗?”
闻时还没开口,谢问就越俎代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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