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又会看到片空,却见个高高人影倚在门边,背对着模糊成片长明灯火,隔着幽暗狭窄长廊,远远地看着这里。
闻时停步。
有那瞬间,他心脏倏地跳下。
他在黑暗里眯下眼,想继续往前
闻时抓着蜡烛灯走几步,背后声音就变得渺远起来,像隔个世界。再走几步,声音就消失,只剩下他脚步声在走廊回荡。
这会给人种错觉,好像他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事,其他人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似。
要是换个人这走着,也许会有恐惧甚至孤独感觉。但是闻时习惯。
他每次醒来走出无相门、走进全然陌生尘世间,都是这种感觉——背后永远是幽深无尽黑,没有来路也没有归处。
他这样走好多年。
夏樵哭丧着脸:“从小有个习惯,看完书放回原地。”
闻时服。
夏樵看着他哥木然脸,说:“要、要不去拿来?”
闻时摆下手:“呆着吧,去拿。”
他是真胆子大,单枪匹马就往门口走。周煦难得做回人,把手里电子蜡烛灯扔过来说:“你还是带个灯吧。”
夏樵脸皮发红,尴尬地说:“不是主动翻。当时缩在床头柜跟墙夹角,保证背后和两边都有东西抵着。那个本子掉在床头柜背后,就抽出来看下。”
闻时:“本子里写什?”
夏樵:“有页说,沈曼怡喜欢玩什真假新娘游戏,经常缠着人玩。”
说完,他自己先打个寒战。
孙思奇抖下,声音都劈:“那个沈曼怡不是失踪吗?所以……这是她来找们玩???”
是你?为什有两个你?”
耗子白着脸,缓缓摇下头:“也不知道。”
倒是夏樵,忽然举手。
“你说话就说话,举什手啊?上课呢?”周煦张口就是怼。
“怕突然开口吓到你。”夏樵认认真真地回他句。
只有在极偶尔时候,他会毫无来由地冒出个念头:觉得长路后方应该有过个人,看着他,送过他。
他常会在那个刹那间忽然回头,看到却总是片空。
夏樵被关房间就在几步之外,强开房门依然倒着,铁楔子和金属门轴散落地。
那个念头又次冒出来时候,闻时正绕过那堆杂物。
他手指捏玩着蜡烛灯,进门前抬眸朝来地方扫眼。
闻时接。
经过门口时候,谢问侧身让开路。擦肩而过瞬间,他忽然问句:“你自己去?”
闻时愣下,想说不然呢?
但不知怎回事,话到嘴边就变成单调又沉闷:“嗯。”
走廊长而幽深,因为太暗缘故,眼望不到头。
闻时皱起眉:“还说别?”
夏樵声音越来越小:“说,但吓死,没记住。”
闻时:“日记本呢?”
夏樵:“床头柜后面。”
闻时:“……你放回去?”
“你!”周煦气结。
闻时转过头,夏樵说:“哥,刚刚被关那个好像是沈家那个小少爷房间,在那边翻到本日记。”
“日记?”闻时问。
“对。”夏樵点点头。
“你那米粒大胆子,还敢在屋里翻东西呐?”周煦脸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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