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黑白合照,受过潮,被人撕过又拼上。四分五裂痕迹交错蔓延,左上角还缺大块,以至于边上几个人都没有脸,像是脖子以上被人齐齐切断。
即便是完整那几个,也磨损得厉害,只剩个大白脸盘,鼻子嘴唇都看不大清,眼睛也只剩下黑点。
闻时把照片翻到背面,裂缝被涂浆糊纸封贴着,纵横交错。在那之间,隐约可以看到行批注,字被纸挡,不全,但可以拼凑出原句——
与蔡妈妈、齐叔、曼殊、曼珊、李先生、曼怡、峻哥在家门前合影,等爸爸妈妈回来可以再照张。
这句应该也出自那个小少爷之手,单看批注笔划,平和认真,但跟撕扯痕迹放在起,就有种诡异分裂感。再想想这位小少爷用同样认真笔触写日记,令人不适感觉就更强烈。
那是个个镶在墙上玻璃格子,摆放着些艺术装饰品。比如木质微雕、小型盆景、杯盘瓷器。
夏樵是个做什事都挺认真人,搜找时候尤其。
他边念经似自洗脑“不害怕,就看看,在玩密室”,边把每个玻璃格门都拉开,伸头进去细看,边边角角概没放过,鼻尖都快贴到镜面墙壁。
照他们那种搜法,没准也有收获。所以闻时只是看眼,没说什。
走廊里时间只有沙沙移动脚步声,和玻璃格子打开又合上轻轻磕撞声,和夏樵嗡嗡念经声,听久便有种机械节奏。
闻时怔下才指着其中块地毯说:“这边。”
谢问点点头弯下腰,以那块地毯为起始,扫看起来。
那本残缺日记提到几个人,姓李那位应该是沈家教书先生,蔡妈妈是奶妈,齐叔是管家。
日记里说,李先生闻到怪味,所以那位小少爷摔个香水瓶,来掩盖那股味道。
既然是为掩盖,香水瓶必然会摔在离怪味很近地方。日记里又说,蔡妈妈换地毯,那,那块地方应该有更换过地毯痕迹。所以只要找到那块换过地毯,就离沈曼怡很近。
“好变态啊。”孙思奇没忍住说句。
“先收着,没准有
闻时在这种沉闷节奏里块块筛着地毯。
不知看到第几块时候,夏樵忽然轻叫声:“这里有东西。”
“什东西?”众人纷纷朝他聚过去。
闻时也直起身,走到夏樵身边。
那个玻璃格里放着个方形画框,框里装裱着块漂亮织毯。这画框卡得很紧,拿出来都难。夏樵居然从它背后抠出张被人塞在这里照片。
谢问什都明白,闻时本来要解释话便省。
他应该回到走廊左侧,继续看地毯另侧边缘线。但谢问却忽然抬下眼,含着笑意低声问他:“你要给当监工?”
闻时垂眸看着他,有瞬间真没有动。
他就这在谢问身边站会儿,直到听见后面大东说话声,才捏着手指关节转到走廊左侧,沉声回道:“搜你吧,看这边。”
“你们找日记扒什地毯?要是藏在地毯下面,肯定会凸起点,踩过去就知道。”大东以为他们正在到处找日记剩下部分,没好气地嘟哝句,但他也没拦着,而是跟在后面翻起走廊镜面装饰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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