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闻时闷闷不乐每次都撑不过半天,就会被尘不到以各种方式引开注意力。
有时是教些新东西,有时是拿好吃馋他,有时干脆袖摆垂,滚下几只猫猫狗狗,闹作团,挤挤攘攘去拱闻时。
老毛亲眼见过五只小猫勾着闻时衣服把他当树那爬,而闻时动不敢动,幽幽地看着尘不到,什“恶鬼相”、“脏东西”都被抛诸脑后。
而尘不到总是倚在榻上,煎着茶或松醪酒,支着头看戏。
反正就是边逗着、边惯着。
他就站在雪人肩膀上,蜷着脑袋打盹。总是没打会儿,就被雪人薅下来摸头。
闻时小时候不爱说话,但有很多小动作。闷闷不乐时候、开心时候、馋什东西却不啃声时候、不好意思时候。
都是无意识,他自己不知道,尘不到却看得清清楚楚。
别说尘不到,时间久老毛都能懂。
老毛看得懂却从来不说,他直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只会长大小鸟,没到时候坚决不说人话。
里答道。
准确来说,不叫“教”,是哄骗。
闻时小时候很闷,因为曾经很长段时间里,总有人管他叫“恶鬼”。
山上几个亲徒知错就改,被尘不到点过回,便没再传过类似话,但山下人多,悠悠之口堵是堵不住,总有那些不知实情人,传十、十传百,悄悄地说着那些不中听话。又总有那几句,会传进闻时耳朵里。
小孩儿很灵,也很倔,听到什都藏在肚里,从来不说。只会在练完傀术功课之后,在听松台最高石块上闷头坐会儿,薅金翅大鹏鸟毛。
闻时很小就被尘不到带着进笼,当然老毛也在。
常常是尘不到迤迤然行在前面,闻时步不落跟在后面,老毛还是站在他肩上。
小时候闻时就喜欢绷着脸,练傀术是、走路也是。尘不到长袍薄衫拂扫而过,闻时总怕踩着,连走路闷不吭声,格外
但尘不到不同,他以逗小徒弟为乐。
每隔段时间,尘不到就会在某个不经意间,以种“又被抓住”口吻,戳穿闻时某个小动作。
雪人脸皮薄,戳穿就变红。但他讲不过别人,只能仰着脸跟师父无声对峙,然后过几天,闷不吭声把那个小动作改掉。
再过几天,又会多出个新小动作。
薅金翅大鹏脑袋习惯,就是这来,还持续很久。那段时间里,老毛总是庆幸,还好傀不会秃。
尘不到以前放傀没有定数,需要时候信手拈来,什东西都能操控驱使。片叶子、根枯枝、朵花、甚至抹霜雪,他背手捻就能成移山削物傀,连线都不用。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不需要。
老毛是他第个长久放在身边傀,为哄个掉眼泪小徒弟。以至于堂堂金翅大鹏,翅膀扇能掀半座山,利爪如刀、威风凛凛,初亮相却是以个小鸟啾形象,不足半个巴掌大。
其实傀这种存在,并没有“长大”这种说法,该是什样,放出来就是什样。但他这只金翅大鹏,愣是体会番缓慢生长感觉。
老毛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他被迫伪装成毛茸茸小团。闻时年岁不大,坐在山巅石块上,也是小团。
因为皮肤白缘故,像个雪堆小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