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个地方。
有木杆,可以系麻绳,不用很高个子也不用太多着力点,很容易就可以把人吊死——
“是水井。”
他说着,大步穿过后院。在秋千架不远处找到口井。
这井荒很久,原本架在井上横杆断,侧倒在地,井口还镇着块石板。它被横倒丛生杂草掩盖着,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院里明明有风拂过,秋千轻轻晃动着,但那些鹅黄色花和长藤蔓草却动不动,连轻颤都没有。
闻时扫视圈,整个院子除秋千和葡萄架,没有处比人高地方。即便是秋千,想要把李先生吊上去,也找不到什着力点。
但李先生已经怕得不行。
他手足无措,不知该先捂脖子还是先挡眼睛,在后院角抱头鼠窜。
闻时朝前走步,他就更慌些。
还是闻时眼疾手快绕道线,才及时稳住他。
后院?
闻时蹙起眉。
他果断打开门,开后院廊灯。
刚踏进去,就闻到股浓郁枯焦味。整个院子都是花,正如沈曼怡所说,有大片鹅黄色簇拥着秋千架,那些花像竖直兔耳,也像拉长蝴蝶结。
其道而行,把他朝他最怕方向推步,低声说:“继续走,别停。”
夏樵追过来时候,就见他哥路走,路根据李先生反应调整方向。跟他开着导航app,边转箭头边往前探路模样。
“这也可以???”
夏樵服得不行,乖乖跟在闻时和谢问身后,路走路四处看,从天花板到地毯缝,甚至玻璃墙都没放过。
“用不着哪里都看。”谢问淡声提醒。
闻时半跪下来,伸手掀开石板,股浓郁腐味扑面而来。
夏樵
焦躁不安中,那种吱呀吱呀声音又响起来,在死寂夜幕中回荡,就像麻绳绕在并不结实木杆上,坠着重物,左右摆着。
李先生蜷缩在墙边,又仰脸看起头顶,仿佛在看根不存在吊绳。
谢问就站在旁边,垂眸看李先生会儿,也抬起头。闻时以为他知道什,朝他瞥扫眼,却发现他在看月亮。
天边有轮圆月,边缘线并不清晰,月光蒙层雾,跟后院动不动花样死气沉沉,像画技拙劣匠人添补上去,又像个豁然洞。
闻时盯着那个“洞”看几秒,忽然变脸色。
闻时忽然毫无来由地想起,松云山脚曾经也有大片这种花,白色,干净得像山顶雪,又比雪要活泼灵动些。
他记得这花叫做仙客来。
“兔耳朵!”沈曼怡叫声,想扑过去。她太久没见过这片后花园,但她刚迈进去只脚,又猛地缩回来,就像被烫似。
然后她就蹲在门边,不出声。
这片花园颜色鲜艳丰盛,却莫名透着股死气。
夏樵悄声问:“那应该看哪?”
“有横梁、能系绳子、有水地方。”闻时头也不回地应句。他目标明确,视线从来没有落下来,所以扫看得很快。
“浴室、屋檐、靠近窗户房梁,或者——”他说到半,忽然刹住步子消声。
“怎?”夏樵问。
但他下秒就意识到他哥停住原因,因为李先生在靠近后院门时候,忽然瑟缩下,疯般想要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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