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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樵乍看到他哥,比看到鬼反应还大,连滚带爬,直到背后抵到走廊墙,退无可退才哭着说:“哥,你行行好别吓唬,尿急,真。”
“……”
闻时半蹲下来,无语地看着那坨颤抖虾米,在犹豫是打醒比较快,还是泼水更有效。
“你哥怎吓唬你,说给听听?”谢问也走过来,弯腰问道。
这次是真。
闻时倏然收回手。雪白傀线缠在他指间,长长短短地垂着。
“你什时候过来?”他其实想问“你怎在这”,但出口却变成这样。
他很轻地蹙下眉,下意识回头看眼,确认幻境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这才看向谢问。
而谢问也正从那处收回目光。
他再次缠紧傀线,而后十指绷。
风声陡然剧烈,发出尖利哨音,无数看不见寒芒利刃从风里横削而过。
他依然闭着眼,但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正在消失。他抬脚朝前走,没再受到任何人遮挡,只有丝丝缕缕痕迹从他身边扫过,就像晨间湿雾……
果然都是假。
隔壁夏樵动静终于传过来,哭天抢地。
他当然知道……
无非是痴妄投照于现实,心魔而已。
闻时朝后让下,手腕从对方抓握中抽出来。
这不是十九、二十岁那些不受控梦境,越是压抑越是带着几分迷乱荒唐。他现在其实是清醒,清醒地知道什是真、什是假。
他傀线只要带上全然攻击性,就能把面前这片虚幻缴碎殆尽,但他还是会有瞬间迟疑。
夏樵看到谢问,又听到这句话,终于犹犹豫豫地放下手臂。
这个二百五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闻时下。还想戳谢问,但半途
他视线扫过闻时脖颈时候停片刻,又偏开:“刚刚。”
“听到这边有点动静。”他指指这边和夏樵房间,因为太过自然,让人时间难以分清他刚刚视线偏移,究竟是下意识避让,还是只是看向那个方向。
“去看看。”闻时侧身从房里出来,大步朝夏樵房间走。
老式廊灯被谢问打开,照得玻璃窗片反光。闻时身影就清晰地映在里面。
他面容如既往素白冷静,唇线平直,显出几分冷淡来。但受幻境里傀线牵连,他脖颈血色还未褪尽,在肤色反衬下,是片浅淡红。
闻时扯理着傀线睁开眼,伸过去开门手却触到片温热。那是另个人腰肌,在被误碰瞬间绷紧,隔着衬衫布料透出体温来。
闻时抬起眼,看到刚刚幻境里人。
有那几秒钟时间,他怔在原地,差点没弄清自己究竟有没有从心魔里走出来。
谢问就站在门边。他目光落在自己腰间手指上,眉眼微垂,似乎也有瞬间出神。
直到隔壁又有碰撞动静,他们才乍然回神。
正是这份迟疑,让咫尺间谢问身处于傀线带起狂风中,却丝毫不受伤害。
看,不论真假,在这个人面前,他第时间撑起来,永远都是虚架子。
……
闻时索性闭上眼睛,手指后撤几分。
落在傀线和颈侧呼吸不再那样清晰,谢问存在感也不再那样强烈。终于开始变得虚化,好像所有东西都在慢慢褪淡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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