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里脱开那刻,闻时
如果再重点,会不会也能留得再久点?
而那些灵相碎片,就是在剥下瞬间被打散开来,随着那些遗漏黑雾流往人世间……
从此流连辗转千多年。
千年……
光是渡灵都痛不欲生,剥离灵相会是什样感受?
直到今天,直到这刻,他才知道……
在他五感全失灵神俱散,拖拽包裹着所有黑雾将入六尺黄土时候,他心以为已经出阵那个人,他临到走前也放不下那个人,在黑雾狂袭风里攥着那支障眼白梅枝歇斯底里。
他看见闻时满身血污、满眼通红地站起身,甩出只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傀,代替自己出阵口引开注意,然后十指向内,两手缠满傀线直窜出来,根根都冲着自己。
他看见闻时低着头,极致安静又极致疯狂地把傀线根根钉进自己身体,根根像钩子样钩住灵相。
下秒,万力齐发。
他本意是想试试这块灵相碎片,能不能跟封印大阵那边产生联系。没想到探进去瞬间,他便听到万鬼齐哭声,看到熟悉又陌生场景……
那是他被封印那天。
依然是八百里荒野,魑魅魍魉丛绕伴生。
但这不是他记忆里画面,而是闻时……
他不小心在那抹灵相碎片里看到闻时记忆,于是知道他从未知晓那些事——
自己已经没过脖颈枯朽痕迹,居然从下颔慢慢褪下去,褪到肩颈处又悄然停止。
如此反复好几回。
那种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滋味并不好受,如同被人反复勒锁住咽喉,百火灼心。
但谢问却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痛苦。
他孤拔地站在那里,陷入种从未有过空茫怔愣之中。
谢问根本不敢去想……
明明这个人,连点血他都舍不得对方流。
他连点血都舍不得对方流,却是这样番结果。
那瞬间,他仿佛听到心魔幻象中人笑下,哑着嗓子闷声地说:“看,也骗你回。”
谢问仰起头,过许久才睁开。
都说,当世人突缝大病大灾或是寿数终结时候,灵相不稳,那些最深重怨煞挂碍就会反客为主,形成个笼。
如果恰巧有其他生灵在四周,很容易被起拢进去。
谢问此生入过无数笼也解过无数笼,送过数不清人、也见过数不清灵相。
这次他第次,看到有人生剥灵相,落地成笼,把他和封印大阵起包进去。
世人常说,有些笼怨煞深重,甚至可以在世间留上十年、百年。
他看到自己设道障眼幻境,骗得闻时朝阵外破开条路,跌跌撞撞朝出口走去。
他听到自己对闻时说:别回头……
闻时,别回头……看着你走。
万般尘缘在那刻形成铺天盖地风涡,朝他涌聚而去,与他起慢慢湮进尘埃里。
他以为这就是终结……
因为他知道这种异常生生死死是怎回事——
这是种拉锯,每当他灵神要灭,就有另样东西护住它、延续它,强留它于世间。
或许不止这个瞬间,也不止天两天……
而是强留他千多年。
意识到那个瞬间,谢问近乎匆忙地勾躯壳里藏裹那点灵相碎片,试着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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