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月色，乌云连天，雷鸣不断，狂风更是不知止歇。
他们来
时候，不觉得这景象有什
稀奇。现在，闻时和卜宁却不约而同想起
很多年前那几夜。
卜宁预见到有大灾时候，山下也是这副模样，风云流转、雷电交加。到深夜，村子里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不见灯火，乍
看就像无人居住……
“喏，就在这里。”张岚顶着风走到远些地方。他们来时走那个黑色通道依然像旋涡般，在她旁边流转。
小黑几乎贴着旋涡蹲下身，在地里扒拉几下：“就在这，这下面还有东西，只是太深，贴近能感觉到，挖应该挖不出来。”
他刚应完，闻时也过来。
谢问手指上还勾挂着布条，抬起来虚挡下闻时眼睛说：“别瞪人，上回
让你背下，你还不甘不愿地请爬——”
前面卜宁被门槛绊个趔趄，“砰”地扶住门框，言难尽地转头看眼。
夏樵在后面悄悄点头，示意他是真、说来话长、别问。
张家姐弟已经走上山道，又被这动静惊跳，不明所以地看回来。
正要伸手，就感觉自己额头被人两根手指轻弹下。
“乱行礼。”谢问嗓音低低落在他耳里时候，阵风从旁扫过，罩袍布料轻擦过闻时侧脸。
他眯下眼睛，直起身来，就见榻上人已经站在门边。
宽大红袍披在他身上，露出来脖颈半侧是枯槁，再由袖摆下指尖可以看出来，他靠近心口半边身体都好不到哪里去。
他把枯着那只手背到身后，推开房门。
：“山下。”
那帮祖宗无声看着她，满脸写着“废话”。
“……”姑奶奶这会儿已经过那个上头劲，倒也不至于腿脚犯软，她想想，指着门说：“是要去趟？要不带路吧。”
“好。”谢问应句。
结果卜宁和闻时齐齐转头盯着他。
张岚点点头，指着弟弟补充道：“他六只傀全放，那东西也搅不上来，稳稳扎在里面。”
张雅临抹把脸，不知道更想谢谢她还是希望她别说。
他噎半天，咕哝道：“布阵毕竟是张婉。”
个差点能成家主女人，怎着也不至于明显输
卜宁已然仪态端正，斯斯文文地朝他们走去：“无事，有劳带路。”
闻时从师兄背影上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睨谢问眼，说：“那你走前面，看着。”
他音调是冷冷，脖颈却泛着血色。估计恼得不清，垂在身侧手咔咔捏着指节。
***
松云山下村子依然荒无人烟，破败寂落。
张岚呆片刻，拽上张雅临，带着几个傀匆匆从门里出来，打头要往山下走。
夏樵迟疑着，跟卜宁随在后面。
“师父你……”卜宁出门时候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至于。”谢问回句。
“噢。”
卜宁恭敬点，神色并不太明显。
闻时就不同。他站在榻边，眉头紧锁地在谢问身上扫个来回，从脖颈扫到手指，担心又狐疑地问：“你站得起来？”
这话过于直，卜宁默默往后撤步，让师弟自由发挥。
闻时当然不会撤，他很认真地在思考是背比较方便还是抱比较方便。
这想着，他已经微微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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