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炸下道惊雷,照得他们脸色鬼样白。矮个儿吓跳,没听太清,再想询问,高个儿已经走进雨里。
他找圈方位,最终在某处蹲下来,从怀里掏出纸符。低头时候,露出后脖颈。
……
“就是那个时候惊醒。”张婉说,“醒过来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床上,而是梦游到外面,就蹲在柳庄官道驿站拴马桩旁边,跟梦里人模样。”
那刻,张婉觉得自己在隔空帮着对方完成他想做事。
“知道又怎样。”另个人挽着袖子,头也不抬地说,“你何时见他们插手过这些。”
矮个儿脸色更差:“可——”
“再者说,山上山下从来都分作两处,山上弟子才是真。山下不过是……”高个儿挽好边袖子,抽根布条,用牙咬着栓紧:“不过是驱散不掉便放养着庸碌之辈。山下灾祸,左右闹不到山上,何须费事来管呢?”
“话不能这说,你以前不是说要勤加苦练,争取早——”
高个儿不太高兴地打断道:“那都是几岁胡话,陈芝麻烂谷子。”
来临之前,自己必然会梦见些什,时间也总是合巧,来得及做点什。反之,只要没梦见,就必然不会有大事。
“偏偏那次不样。”张婉回忆道:“那天也是夜里……”
柳庄接连下很多天雨,夜里也不见停。每到这种大雨天,村里就格外安静。雨声催人困,所有人那天都睡得极熟,除张婉。
她前半夜睡得还不错,后半夜却忽然陷进梦境里。
她梦见片跟柳庄相似村子,也靠着山,村边也有条官道,道旁有间驿站,立着拴马桩、支着茶酒摊。
而他想做,就是把那座山灾祸转移出来。
“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疯样往村子里跑,想叫醒其他人。可是——”
刚跑到山脚她就听到崩裂之声。
她抬起头,只看到巨大山石滚落下来,半边山体分崩离析。她只来得及发出凄厉叫
他拴紧另边袖子,又问矮个儿:“你就是这村里长大,村子姓张,咱俩姓张,山下也有不少弟子都是张姓出身,本就是家。之所以拉你,没找旁人,是觉得你亲如兄弟,你也重情重义,不是那些整日把自己往无情之道上修假仙。”
矮个儿被他这番话弄得惶恐不定,脸色发白:“怎叫假仙,你近日是碰见什事?怎句句是刺。”
“憋久而已。总而言之,现今村子要遭祸端,而且是大祸。你就说,救不救?”
“救!但是怎救?”
“找座卦象相近荒山,转过去便是。”高个儿说。
那里也下着雨,雷电不息。她看见两个穿着棕褐色衣袍青年从村子里跑出来,在无人拴马桩旁边躲雨。
个子矮些那个绞着衣服上水说:“你又是从哪得来消息,这山要塌?庄师兄那里听来?”
另个高些、也结实些人说:“没提,他只说这几天就不下山。别管消息怎来,反正是真,否则你说说为何庄师兄和钟师兄好巧不巧就这几天不下山?”
他反问完,自顾自答道:“避祸嘛。”
矮个子信七八分,脸色有点差,但还是说:“那……那也无大事吧,山上那几位都知道还怕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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