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跟千年之前某个场景重合起来,谢问都怔下,垂眸扫量自己番。
他身上并没有滔天四溢黑雾,脚下也不是百草尽枯。
这群人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谢问哑然失笑,没再多看他们眼,径直走向张岚,却发现张岚边上还有个脚踩在楚河汉界里,想避让又没有避让人。
他个子不算很高,腿也不长,就显得姿势有些滑稽。
可眼前这个人与他们想象相去甚远,差别简直是天上地下。
对着这样个人,他们实在问不出脑中盘旋那些话语。至少刚刚在阵眼内亲眼目睹所有变故人问不出。
长辈家主们不开口,小辈就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于是两边形成种微妙对峙状态。
之所以说微妙,是因为边乌乌泱泱人员众多,另边只有寥寥可数几位,而人数多这边居然还占下风。
而他们毕竟又是明白礼数,“尘不到”这个名字,没有人会当着面叫。
不敢,也不可能。
他们更不可能省去这个步骤直接开口,因为跟这位祖师爷相关每句话都精准地碾着雷区——
你为什会出现在这里呢?不是该被封印着永世不入轮回?
是有人救你?封印大阵是不是已经松动失效?
自己刚刚不小心把那句话问出来。而吴茵嘴唇开阖着,只说个“他是……”声音就兀地没,像是喉咙太过干涩梗下。
但所有人都看到她唇间微颤动作,辨认出那三个字。
那是……
尘不到。
祖师爷,尘不到。
闻时冷着脸跟过来,看到他时愣下。
身后周煦已经开口道:“大东?”
大东看着这群人走近,气都快没。听到周煦熟悉粗哑嗓音,如获救命稻草,这才憋出句变调:“昂……”
谢问目光扫过他腿脚:“你怎不跑?”
他语气是玩
这对闻时而言也是意料之外。
从收拢傀线起,他注意力就落在对面那些人身上。他脸上刻着“脾气很差”这几个字,手里线也没敛威压,之前那些梵音把他火气拱到最顶点。
只要对面有任何个人蹦出句不中听话,他就请这帮煞笔后人有多远滚多远。
结果这群人只是神色各异地瞪着这边,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谢问刚抬脚,他们便“呼”地朝后避让两步,像乍然受惊蜂群。两拨人更加泾渭分明,中间那条楚河汉界因为刚刚那两步被人为拉宽几尺。
你究竟是死,还是真活着?
这次出现又想要做什?
……
不论资历深浅、不论老少,在场这些人没有谁真正接触过“尘不到”,他们对祖师爷所有解都来自于祖辈代代相传,来自于那些书册和传说。
那些反复描述场景和形象总让人将他和恶鬼邪神联系起来,想象不出具体模样,只觉得令人畏惧又令人厌恶。
于是万般反应统统归于虚无,那是真正死寂,寂静到连风都忘动。
小辈们终于明白,为什这里会是这种惶然无声场面,因为没人知道该说什……
叫人吗?
叫什呢。
千百年,各家代代相传之下,从没有人真正说出过“祖师爷”这个称谓。那是个避讳,避着避着,就再也叫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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