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爷爷张正初。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攥着手杖立于旷野阵眼中心,试图吸纳承接众人灵神。这会儿却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身上满是尘土,像团灰败布料。
他看上去甚至不像是刚闭上眼睛,更像在黄土里半埋不知多少年。
张岚目光在那团人影和张雅临之间来回数次,最终还是停留在傀线之后。她指甲死死掐着掌心,眼珠眨也不敢眨。
各家众人也是片惊愕。
两头雪色巨虎保持着攻势,如山般立于半塌房门边。
其中只利爪抵着个人,爪尖寒芒雪刃,堪堪压在那人胸口,似乎只要再下压几分,那人就会在重压之下爆体而亡、被贯穿心脏。
他重重地喘息着,两手紧紧攥着胸前虎爪,手指上缠满傀线,凌乱地散落着。原本斯文干净脸因为重压和重创变得通红,脖颈间,bao起青筋。
挣动间,他脖子上黑绳斜滑到边,截雪白指骨从衣领下露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张雅临。
落在她面前!碎片上当啷滚下道锁链,锁链上是她熟悉印记,在她看清下瞬,碎片就连同锁链起枯化殆尽,变成干枝。
“雅临……”张岚瞳孔紧缩,猛地抬头看向惨叫声传来方向,“张雅临!”
傀是张雅临。
惨叫声太过嘶哑,辨不出原音,但众人已经没有心思细听。
“张雅临……”闻时朝张岚方向看眼,就见那个向来气势昂扬女人面如金纸,原地晃晃,拔腿就往声音来处跑,却因为过度惊慌,跑得跌跌撞撞。
这副场景只能让他们想到件事——张正初那个年迈身体支撑不下去,又想苟延残喘,便对自己亲孙下手,利用邪法占据张雅临身体。
这种邪法不是无人知晓,而是太损德行修为,太过令人不齿。即便活下来,每天都会是煎熬。他们以为没有哪个明理人会做这种事……
没想到,居然有天会在张正初身上见识到。
“正初你……”云浮罗家罗老瞪大眼睛,全然难以相信。
“说不准他现在是谁。”杨家家主从嗓子眼里挤句,“要真是换命邪法,改换当下最不稳定……谁也说
看到那节指骨时候,闻时又蹙下眉,下意识捏两下手指关节。
“雅临——”旁边声惊叫,张岚惶急失色,便要扑过去。
就听“锵锵——”数声,排傀线在瞬间钉入断墙,自上到下形成道屏障,横挡在张岚面前,线上四散威压逼得她直退几步。
“别过去!”闻时沉声说。
“可是……”张岚猛地刹住脚步,她张张口,似乎想要说点什。就看到另只白虎爪边毫无生气身影。那个人穿着做工精细绸布褂子,棕黑色布料上是隐约银绣,纹样数十年如日,绣总是松影远山。显得刻板又肃正。
闻时说不上意外,但脸色还是冷下来。他跟谢问对视眼,大步流星朝里屋走去。
说是里屋,张家这会儿已经快不成形。
房屋院落沙石漫天,裂缝横亘,摇摇欲坠。
他们穿过倒塌杂物和半毁长廊,看见螣蛇盘绕着整个大宅,蛇头从屋顶高处俯探下来,周生火焰将整个屋宅包裹其中。
还没靠近,就被火浪炙烤得皮肤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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