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里江河俱下,山石崩塌,天地同悲朽。
曾经有人跟他说过,笼主顿悟那刹那,大约是这世上最痛苦也最悲哀过程。
他听得懂,却体悟不深,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
他在松云山过去是本并不厚重书,寥寥百十页,他来回翻无数遍,凑这黄粱梦。
而他终究要亲手把这切斩碎。
然后闻时闭上眼睛,咽下满口血味,哑声说:“尘不到……”
“为什这里月亮总是不圆。”
为什他不知春秋,不知冬夏。
为什他常常上瞬在山顶,下瞬就落到山脚。
为什他总不记得昨天发生过什,也不知道明天将要去做什。
他:“闻时。”
闻时……
闻时。
他转过头,透过片模糊视野看向山外。
之前在山腰时候,卜宁说过句,腊月十六,再过些日子就是小年,山下人要放灯祭神仙。
为什他不敢阖眼整夜整夜地坐在树梢上……
而他望这久,那轮月亮却从来没有圆过。
都是……
假?
而当这个念头终于出来那刻……
可那弯银钩似月牙却依然挂在天边。
闻时眨不眨地看着弯月,孤拔地站在那里。
直到旁边那间屋门被“吱呀”推开,沙沙脚步在身边停下。
那瞬真很安静,连风都暂停。像松云山最常有长夜,万籁俱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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