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道通天彻地笼壁,就像立在坟前碑。
无字,又无不是字。
卜宁虎口崩裂开来,那些阵石被他抹三遍血,终于再承受不住,在风里碎成沙。
那股与笼壁相抗力道陡然消散,夏樵被掀得朝后摔滚几圈,被卜宁扶住肩膀。
“想进去。”夏樵说,“老祖,想进去。跟这笼是有牵连,现在很难受……”
但她知道,其实帮不上。
这笼太过特殊——闻时躯壳和灵相都在其中,虽然笼心没破就意味着他还没收回灵相,但对笼外人来说,这个笼威压相当于闻时全盛时期。
卜宁这半具灵相抗衡不,她更抗衡不。
“师弟——”卜宁又唤几声,最后沉声道:“闻时!”
可那道笼壁却半步不让,再没有出现过缝隙。坚决地将他们挡在所有之外。
其实有瞬间,夏樵手掌前已经出现长而蜿蜒缝隙,只要再裂开些,能让他将手指伸进去,哪怕用尽毕生力气,他会把笼门撕扯开。
可是那道缝隙只亮下,就忽然熄。
“老祖!为什没?”夏樵惶急转头,叫道:“已经闻到笼里味道,风都吹出来!为什缝隙又没?”
夏樵拍打着笼壁:“还能再试下吗?再开次!”
卜宁脸色比他还要难看,脚下却又加道力。
于知道,他那个师弟不是没想过无相门有可能不起作用,而是早在千年之前就给自己兜过底。
他连最坏结果都想好——如果直入轮回什都不记得,跟前尘旧人再无瓜葛,他还能凭借生取骨血,再遇见次他今生放不下人。
疯子。
卜宁再顾不得斯文,在心里斥着。
他把指骨连带傀线起摘下来,握进手里,然后直起身对夏樵说:“有劳。”
他就像能感觉到笼里动静般,突然被股难以抹灭巨大悲伤笼罩住。眼泪留个不停。
“哥可能——”
“知道。”卜宁扶着他肩,“……知道。”
但他并没有再去摆阵强破笼门,而是低下头,默数着到笼壁距离。数到三丈之远,将那枚缠绕着傀线指骨埋进土里。
他不知道这枚指骨
卜宁在玄雷和罡风之中看着那道笼壁。
他还记得千年之前那个封印大阵最后收束模样,将所有肆虐尘缘包裹在其中,自此再不见任何阵中人身影。
不知谁说句,那真像座坟。
确实像。
那就是座巨大坟墓,里面其实不仅有尘不到,还有闻时,有曾经松云山,甚至包括他们几个。
他划破指尖,将挤出来血滴在布下阵石上。每落下滴,就有玄雷自九天直下,劈在笼壁上,而那道金色笼壁便会剧烈震颤。
像两方之间较劲。
他们要进去,但笼里人不想他们以身犯险。
“师弟——”
卜宁滴上第二轮血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人色。张碧灵符纸跟着拍在笼壁上,试图帮点忙。
……
***
可他们最终还是没能进到笼里。
——夏樵带着他们路摸到笼边,他伸手朝前时,山野湿雾中显露出那道通天彻地金色笼壁。
卜宁当即布下阵石,自己捏着指骨站于阵眼。想借闻时指骨和法阵,让那道金色笼壁出现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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