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还是有些微肿,不知在这三天里又哭多少回,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和疲惫。
直到和闻时擦肩而过,那姑娘才忽然醒神,盯着闻时他们看好会儿,差点撞上迎面而来其他人。
和很多曾经入过笼人样,她其实并不记得笼里事情,只依
那是某个人生,也是笼散时瞬。
那瞬,不知何处响起模糊唢呐声。定格很久判官名谱图上终于多个名字,就跟在沈桥之后。
***
夏樵注意到名谱图变化,已经是两天后。
那天他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西安回宁州。临走前,闻时带他去看看曾经沈桥在西安住过地方。
那个叫“兰兰”姑娘哭很久,哭到没有力气,摇摇欲坠。而那个老人就直捧着她脸,捂着她手,像无数老人爱做那样往怀里掖。
最后最后,老人摸摸她头,缓缓说:“姥姥等到你,知足,就该走啦……”
她抬头看向闻时和尘不到方向,蔼然地点点头,说:“谢谢啊。”
闻时也冲她点下头,然后转眼看向蹲在边夏樵。他或许也想起曾经某个老人,跟着哭不知多久。
闻时沉默会儿,伸手不轻不重地推下他背:“这次你来。”
。”
姑娘鼻尖通红,攥着姥姥手抵着眼睛,哽咽得句话都说不出。最后带着哭音说:“那你等等啊。”
“找好,再过几天就能有第笔工资,你怎不等等呢……”
“这不是等着呢嘛。”老人说,“其实哪里还玩得动哦,就是想多看看你。那天晚上,他们都聚在房里哭,其实知道,就是睁不开眼睛……”
“那个时候就想,怎办啊,兰兰还没安顿下来,连这宝贝以后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里早已天翻地覆,曾经老区变成座商场,寒冬天里也热闹非凡,看不到过去什影子。
但夏樵还是在那里流连很久。
久到他们甚至遇见个人。
——那个叫“兰兰”姑娘穿着白色羽绒服,带着红色绒线帽,配套围巾掩过下巴。鼻尖在寒风里冻得通红。
说来有点哭笑不得,笼里兰兰泣不成声还总半低着头,他们对她五官印象不算深,居然是在她低头垂眼时候才觉察有些熟悉。
他转回去时候,对上尘不到温沉目光。
这是夏樵亲手解第个笼。
他把手指搭在老人肩上时候,黑雾丝丝缕缕顺着指尖涌进他身体里,像闻时、尘不到曾经做过无数次样。
很多不明白人,觉得这种复杂浓稠黑雾很“脏”,但在他们这里,这种东西被叫做“尘缘”,是凡人牵挂。
他能从中尝到万般滋味。
老人捧着姑娘脸说:“你以后家,姥姥都不认得。”
“广园里……”姑娘听这话泣不成声,抽抽噎噎地报着地址:“二栋三单元……504,……刚租好,不换。楼下花坛里有棵……有棵跟楼下样玉兰树,特别大。”
“好。”老人点点头。
“还买好多花盆,回去就去买葱兰。”姑娘说,“都……都放在阳台上,摆排,你看就认得。”
“好。”老人笑:“葱兰好,姥姥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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