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面容模糊
脸依次在眼前浮现，戈修看不清对方五官，但他却清晰地知道——他们都是同
个人——包括这个被自己按倒在地人，都是——
戈修开始认真，努力，而迟钝地回想。
……是什
呢？
意料之中疼痛并未来临。
谢时黎惊愕地睁开双眼。
他喉咙中挤出丝叹息。
下秒，冰冷唇落在温热脖颈之上，犹如死神无声轻吻。
戈修动作不由自主地顿，低垂眼睫轻轻抖，似乎感知到
什似。
在混沌中，他隐约听到声叹息。
犹如错觉，转瞬即逝。
手臂处传来酸麻痛楚，体力流失和颤抖幅度逐渐加剧。
大脑中那个幼稚而微弱声音仍旧在喧闹，纵使他反驳声音再大，但却仍旧无法完全将那个声音消除压制。
罢。
就当他自食恶果吧。
冰锥在空气中消散无影无踪。
睫毛密而长，为眼眸笼上层阴翳，将那疯狂，毫无理智凶残遮掩于其下。
他能嗅到对方身上传来血腥味。
丧尸就是丧尸，人类就是人类。
这点是不会被改变。
任何违背本能，悖逆天性奢望，都注定只是镜花水月，虚幻场。
青年头颅伏在自己颈窝处，用牙齿松松地咬着他肩膀，他皮肤能够感受到对方冰冷牙齿，嘴唇，舌尖——但是他但是却在那瞬间停下来，沉沉地压在谢时黎身上，犹如块石头般动不动，仿佛在思索，又好像在沉睡。
这……怎会……
谢时黎大脑瞬间片空白，顿时不知道应该作何他想。
身体内本能食欲仍然烧很烈，但是戈修却终于找回丝理智。
他用手臂将自己身体撑起来，居高临下，认认真真地端详着被压在自己身子下
并不十分清晰，仿佛瞬间就能被稍大些声音掩盖，但是，它却清楚地穿过那层厚重而模糊膜，成功地传递到他意识深处。
他能够感受到贴在自己唇面上柔软而温暖皮肤，他知道，只要用牙齿轻轻磕，就能撕裂那层脆弱包裹，品尝到其下甜美多汁肌肉和血液。
多好吃啊。
戈修张开嘴，含住对方肩膀，但是却久久没有咬下。
他感到大脑中，有什东西在鼓噪。
谢时黎闭上双眼，手臂终于失去支撑力道，脱力地垂落下来——在那瞬间，秒仿佛都被拉长成个世纪，他终于开始放任自己沉湎于幻想。
倘若……并非相逢于末世，会是怎样呢？
他是大学生吗？还是上班族？他是不是也有几个相识已久朋友？或者是亲密恋人？
性格内向还是外向？喜欢什？又不喜欢什？
不管怎样，谢时黎知道，自己都不会再有机会弄明白。
冰锥尖端紧贴于对方皮肤之上，冰冷凛冽锋芒在灯光下闪烁，等待着声令下。
谢时黎将牙齿狠狠地咬合，几乎能够尝到自己口腔内蔓延开来铁锈味。
但是，不知道为什，他就是无法……下定决心。
明明是……非常简单事情才对。
好像有根弦松松地缠绕在他手上，看似脆弱，仿佛绷就断，但在关键时刻，他却怎样都无法，迫使自己手指下压，真正地扣动扳机，越过最后不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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