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和北派师门人分列两侧,泾渭分明。
程不遇从侧边下来,正在程家人那边,所有人都没料到楼上还会下来人,都起朝他看过来。
“他醒!他下来!”
另边,北派几个人也发现他。
他们刚刚得知顾如琢下山去接胡轻流,现在外边是石亭和赵繁代表程方雪弟子接见各位吊丧宾客,宾客进
当年他没有回去给鹤遇上坟,如今他选择给程方雪扶灵……他其实也并不知道,如今这个选择,能否让他找到追逐已久答案?
顾如琢没有回复他。
程不遇想想,给他打个电话,刚接通就听到关机提醒,于是大概知道顾如琢在忙。
程不遇站起身,推开房门,想要下楼去找他。
房门推就带倒门前东西,程不遇垂眼看,房门口放着琳琳琅琅大堆吃。
他低头看眼手机——夜没有休息,夜无数人联络和电话,他手机已经没有电。
*
程不遇睡到九点多,醒来。
昨天大半夜通折腾,他大约凌晨才睡下,其实休息得算是不够。
外边仍然喧嚣,有人声和走动声音,按照传统,哀乐也跟着奏起来,吹吹打打,震耳欲聋。
胡轻流由顾如琢搀着,不动如山:“相信如琢。长辈不长辈,人已经走,走前怎安排,相信他也有自己眼光,如琢怎做,想必也是他心愿。”
于兰脸色青阵红阵,她仍然坚持:“这是程氏家事……”
“二伯母,您要是想今天在这里闹,家事会变成家丑。”顾如琢沉声说。
“那你是要独揽到底?你做得主?”于兰毫不示弱,“你想清楚,你这样做,老爷子泉下难安,你也要背负辈子骂名!”
“做得主。”顾如琢扔下这句话,眼底散漫而锐利。
葱油素小笼包、蒸奶糕、三明治等等,都用锡箔纸包起来,还是温热。
办丧事时定时开白宴,其他时段里人们只能自己找吃,其他人都住去接待酒店。
皎山是陵园,附近只有便利店,他起晚,确实没地方吃东西。
程不遇以为这是老伯留给他早饭,于是捡起袋小笼包吃着,把剩下都放回房间桌上。
下楼,哀乐声音变大,程方雪遗体停在公馆大厅正中,逝者亲属长辈、老辈人家,都坐在大厅两侧,有人身体熬不住,就先回另边招待酒店。
程不遇揉揉眼睛,下床洗漱。
随后,他坐回床上,低头打开手机,给顾如琢发送条消息:“想好,可以来扶灵。”
说是想,好像也没有想很久。
因为顾如琢说这是个请求,而且是个不会让他不舒服请求,所以他可以答应。
他明白他讨厌他,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他只是想起当年那两张机票。
他没有再说其余话,他身边人已经走上前去,把于兰团团围住,礼貌地说:“们先送您回去休息,夫人。”
顾如琢随后回过头,神情温驯下来。
他低声对胡轻流说,“让您见笑。们上去。”
胡轻流摇摇头,低声叹声:“他生端正,怎儿孙辈,个能成事都没有。”
顾如琢顿顿,像是想开口说话,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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