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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梦见往事,顾如琢感到阵无名烦躁。
他很难真正被惹毛,他相当讨厌被什东西困住感觉,这是其中之。不是因为他出不来,而是竟然有东西会把他困住。
他睁开眼,才察觉自己是喝醉酒,不小心眯会儿。
KTV包间里安安静静,没人唱歌,堆醉鬼都倒在沙发上睡觉,只有何浅和
——“为什你去公司时候,不能带上?为什家长会,你不能来?为什不可以真是你孩子?”
——“傻孩子,因为你是顾如琢啊,你注定光芒璀璨,这样你,是不可能当程家孩子。”
他从未听过她对他有过这样要求,这甚至是他听她第次提起程家两个字。
——可为什,偏偏是这句话。
为什他们,离别前都没有别话来留给他?
他没有出现差错,他打着车灯,把反光镜硬生生折下来别在车顶,作为呼救反射光源。
但他们遇到第二次雪崩。
车辆熄火,彻底开不动,顾如琢像只,bao怒小狮子,他狠狠地踹着引擎盖,想让这辆车动起来,但未能如愿。
他听见金琳在后座叫他,微弱叫他名字。
“顾如琢,你过来。姨有话跟你说。”
车……如琢,车库里有车。”金琳勉强说道。
“不会开车。”顾如琢几度绝望,“金姨,驾照还没拿到手,只上路过几次,不会开车,要是会开车就好——”
他从来没有那后悔过,他后悔自己接触驾车这晚,后悔自己只是玩着试试,而没有找个人认真教他。
金琳陷入昏迷,雪山中片荒芜寂静。
她不再回应他,意识越来越模糊,失血越来越多,体温也越来越凉。顾如琢深吸口气,抖着声音说:“去开,去开,金姨,去试试。”
金琳如是,程方雪如是。
“顾如琢?”
“金琳死,他不就被程家吃死。他这个人,重感情。”
那个冬夜,搜救人员把他们接走时,他没有想这多,他只是似哭似笑,边发抖,边哭,他说:“你们救救她,她不会死,把车开出来,她不会死。”
而救援人员只是摸摸他头,告诉他:“孩子,不要难过,她会在天堂看着你。”
金琳语气安和,她望着他,神志居然是清醒,顾如琢伸手握住她手。
十五岁少年,握住女人已经有些苍老手。
“程……程家……靠你。”金琳低声说,她望着他,眼底忽而略过丝不忍和伤痛,随后声音更小,几乎听不清,“孩子……”
那是她留给他最后句话。
句是“程家靠你”,另句是“孩子”。
留在车库里车是辆非常老式轿车,漏油,刹车很钝,顾如琢试着开下,刚开出去重重地撞下,震得他几乎吐出来。
他头也擦破,滴滴哒哒血掉落在车边。
他可以开,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小孩。
顾如琢终于成功地把车开出去,随后他把金琳扶上后座,给她放好暖水袋和保温毯,开车下山。
雪山路滑,顾如琢又撞几次,但是动静都不大,只是刮擦,他心跳从来没有这快过,他死死地盯着前路,知道这次决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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