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春日里伸出爪子仰躺猫,哼哼唧唧,顾如琢这刹那,连呼吸都静止。
“你知道你……在说什吗?”
顾如琢哑着声音说。
“嗯?”程不遇这次是没听清,他下意识地问声,顾如琢另边却没说话。
他时常这样,顾如琢最近段时间打电话,总是让他别挂,有时候两个人两边都不说话,手机空挂着,能打上三四个小时。有时候不小心睡过去,那就是更长时间。
他是知道自己,他跟着程方雪三年,不算学成,初登台直拖再拖,直都没下文。上大学后,他也没有再练。
他本来以为自己从此都不会再唱戏。
直到程方雪去世后,顾如琢接他去皎山,认下他关门小弟子身份。顾如琢是大师哥,也是传承人,他没要求他做什,但他知道,自己好像也是得做些什,这时候他正好问下。
顾如琢说:“会有,会作为戏曲指导参与电影制作,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就和以前样。”
“噢。”程不遇说。
听起来非常好笑。
他身后,梁静赶紧把他那份麻辣烫和其他人瓜分。
夜风拂过窗台,顾如琢握着手机,紧贴耳边,几乎屏息。
他指尖还酥酥麻麻地发着烫,握过程不遇指尖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手指,触感那样温软细腻。
刚刚雨夜这刹那触碰,在他身上撩动缕暧昧心火,浮动升腾,仍未消散。
程不遇没听见他说话,于是把手机放在枕边,开着免提,想小睡会儿,待会儿再起来把剩下剧本看完。
胡轻流没有完整剧本,直是边拍边写,只有大量素材和资料,看起来还要花不少时间。
只要心里有个底,他能很精准地控制自己睡眠,小睡就是小睡,会睡得很浅。
兴许是和顾如琢对戏,入戏太深,他竟然又梦见《惊梦》这出戏,不过是少年时。
梦中他和顾如琢刚下戏,两个人都汗涔涔,顾如琢搂着他肩膀,拉着他起立在剧场中旧立式空调前吹,空调冷风呜
顾如琢以为他要说什话,但是等会儿,也没等到,只听见程不遇在另边笃笃戳屏幕。
他低声问:“你在干什呢?”
程不遇说:“给胡老师发简历。”
“嗯,好,你发。”顾如琢被蚊子叮口,他换个姿势,往后退退,他回头看眼,他麻辣烫已经被吃光,“你待会儿做什呢?”
“嗯……不知道,可能要睡觉啊。”程不遇小声说,他听着顾如琢声音,小声嘀咕,“你也不在这里,只能睡觉呀。”
也因为第次听见程不遇提起他小时候,这团火焰也变得更加柔软起来。
他几乎是火急火燎地就打来这通电话。
“看过,感觉很好,可是不知道要不要接。”程不遇小声说,“胡老师很有名,而且们刚刚认识,他说是让试镜主演意思,是吗?”
“不用试镜,他就想要你当主演啊,怎反应总是慢拍呢?”顾如琢轻轻笑,“都这喜欢你,还觉得只是试镜啊?”
“哦……”程不遇拿起毛巾擦擦头发,随后枕着毛巾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下来,问他,“那,有没有什条件?比如体重,或者对戏曲要求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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