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遇还怔怔。
顾如琢忽而放开他,往台上走去,他面走,面转身回头望他,眼里带着笑意:“来看,再看遍,是在这里,没什好怕,程不遇,快看啊。”
程不遇下意识地跟着他站起来,手望他那边伸伸,但是什话都没有说出来。这刹那舞台灯光明亮,仿佛日光洒下。
那刹那好像回到从前,他们在敬城那个小巷舞台练习室内,他坐在座位上,低头看顾如琢,顾如琢摊开手脚躺在窗户照进来阳光下,空调冷风在他头顶呼呼吹。他在旁边不说话,顾如琢却会忽而转过头来,对他笑:“过不过来?这样不冷不热,舒服。”
他只是摇摇头。
“那,跟们描述下刚刚发生事情,你感受,放轻松去描述就好,怎样都可以。”医生鼓励道。
程不遇低声说:“带你们过来参观舞台,描述以前事情……和那年样,在第排观众席坐下来,往上看,师哥还在台上,然后灯灭……和那年样,接着就是那首歌放起来。”
“然后……”
如同程不遇在黑暗里静止样,程不遇说到这里,停下来。
他描述渐渐变得吃力起来:“然后……不知道干什,在……等,但是越来越……害怕。”
程不遇哭起来是孩子式,情绪上头,不再有目,不在想着什事情,只是号啕。
他抓着顾如琢衣袖,哭很久,直到不再有力气,只是安静下来,趴在他怀里流泪,好像是积压起来,所有未知情绪都起喷涌而出,他甚至弄不清那些情绪具体是什。
只剩下哭泣。
医生站在旁边,温和地说:“没事,好,能哭就好,有些事们要慢慢面对,太痛苦们慢慢来,不用着急。”
程不遇情况特殊,这也是他们用非常规,bao露疗法手段——般手段,是帮助患者面临那些能唤起恐惧但安全场景或事物,但程不遇自己外向表现并不是恐惧,只是迟钝和麻木,所以直接用场景重现。
顾如琢于是只会瞅瞅他,接着躺着,闭着眼睛。
那些都是他记忆中没有想起来事情,铺在少年身上,碎金般阳光,俊美少年濡湿乌黑碎发,手腕上利落优美弧线,沾
顾如琢握着他手指,温热投入,令人安定。他温柔地注视着他。
程不遇又顿很久,像是才鼓起勇气般,低声说:“害怕,那个环境让很害怕,妈妈就是曲子最后,开灯时候死。知道你们在上面,但是就是害怕。”
“嗯,们明白。”顾如琢低声问,“那你也看到,开灯之后是谁在台上?”
程不遇仰起脸望他:“是……你。”
顾如琢伸手摸摸他头:“这就对,是,所以没什好怕,会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
这样对他精神刺激很大,却也最有效,如同脱敏治疗,第段疗程总是最痛苦。
“那,之前问过你问题再问遍,你可以选择自主书写回忆,也可以选择跟们对话,选哪个呢?”
医生仍然温和。
顾如琢抱着程不遇,低声说:“要不先回去吧,等他状态好点再……”
“没关系,你们问。”程不遇声音哽咽,还在抽气,“你们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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