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医家本性,他终究还是做不到亲眼看着旁人得受煎熬,不过这兴许也是他和刘师爷之流最分明差别。
宁阳县城外多山林,不过大多平缓秀致,少有凶险高陡。
早些年因为国师是位僧人缘故,各州府山野间兀地多许多山寺,度香火鼎盛。
江世宁没好气道:“嗯,是没察觉,但这家绸布庄起码打三次照面,再听着你绕下去,明年也出不城。”
薛闲搂着金珠道:“嘶——天有些阴沉,得早些找个落脚地方。”
江世宁:“……”这死要面子泼皮。
没薛闲这路盲指挥,江世宁脚程顿时快许多。很快就从他们绕三圈地方拐出来,走上正道。
“这楼看着眼熟。”薛闲左右张望番,觉得这条街都甚是眼熟。
江世宁:“……”
宁阳县城夜里有宵禁,些四通十字大街上已然竖起栅栏和卡房,值夜衙役拎着夜里暖身用酒袋,在卡房旁守着。东南西北四扇城门紧闭,普通老百姓想在这时段里头出城,大抵得遁地插翅。
然而这宵禁对这两位不是人来说,便没那麻烦。
江世宁纸皮身体在这时便显露出些许优势来,必要时可以压成薄薄片,是穿门走缝把好手。
“往东转。”
“——”江世宁边在薛闲催促下加快步子,边有些踌躇开口,“还是觉得略有些不妥。”
“不妥什?”薛闲摸着他金珠,问道。
“擅自赶路,把大师人留下。”江世宁答道。
薛闲没好气地瞥他眼:“说你这书呆子是不是还梦着游呢?他是捉鬼,咱俩是被捉,你见过蹲大狱逃跑还要叫上牢头?”
“没见过。”这话乍听倒是也没错,江世宁琢磨两遍,忍不住道:“可是——”
江世宁“嗯”声:“你这不认路,咱们今早刚来过,你怎转头就忘。”
经他这提醒,薛闲这才反应过来,这条街再往前走些,从街口往东拐,便能看到刘师爷宅子。夜里安静,若是何处有些响动,听起来便比白日里明晰得多。他们从街口路过时,瞥眼那扇熟悉宅院门,隐约能听见宅院里有些细碎人声,听起来似是争吵,又或是别什,总是,不是个太平相。
江世宁脚步略略顿。
薛闲转头扫眼刘家宅院,道:“怎?你想看着他恶有恶报?”
“那是刘师爷他自己事,跟已无关。”江世宁摇摇头,没再停留,抬脚便朝城门方向走去。
“前个街口贴着墙根转进巷子。”
“直行朝西拐。”
薛闲那双招子比狗还灵,总能远远就瞧见阴影处守夜衙役,指挥起来理直气壮,斩钉截铁。江世宁又是个脾性软,被薛闲支使惯,对方开口,他便照着满足,也不做多想。
结果江世宁信他邪,走好会儿后,终于忍不住停住脚,脸糟心道:“祖宗你行行好,闭嘴吧。”
薛闲瞥他:“怎?不是走得好好,也没让那帮守夜察觉。”
薛闲:“没有可是。”
江世宁:“但——”
薛闲:“也没有但。”
江世宁无奈地偏头看他。
薛闲整个人都扒在金珠上,臭不要脸地道:“就是如此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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