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薛闲依然没有见到他正经做法,但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玄悯不那简单。
他目前对金珠产生不任何感知,玄悯却说不准可以。他带着金珠,在玄悯身边待时间越久,金珠就越容易受玄悯影响。若是金珠异常,那他可就别想恢复龙体。
况且……
薛闲冲江世宁道:“他来历不明,目更是不明,既不像是某钱谋生计江湖术士,也不像是四处帮忙慈悲为怀正经和尚。偶或几次弹指间,甚至能觉察到他带着种冷戾之气。”
江世宁头雾水:“何为冷戾之气,你说些能明白。”
“你上哪儿弄来火寸条?”江世宁点完,甩灭火寸条端头火苗,随口问句。
“临走前从秃驴那布包里顺来。”薛闲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江世宁无奈:“也是头回见到蹲大狱逃跑时还敢把牢头东西顺走。”
薛闲:“他也不缺这个。”
旦提起玄悯,江世宁就总有些过意不去。他忍不住问薛闲:“你是不是格外不喜欢那位大师?因为他把咱们抓?”
然而这几年不知怎,入冬越来越早,连南方也大雪不断。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几年偏生雨水并不充沛,收成不好,百姓日子过得愈发紧巴。自己过日子都难,更别说去寺里添香火钱。
于是,山野间废庙也越来越多,倒是成许多赶路人临时歇脚地方。
江世宁带着薛闲在鸡冠山上间废庙中歇脚时,外头已然下起雪。
薛闲进庙就挑个好位置——这不要脸孽障直接捞把地上干茅草,铺在佛像底座上,毫不避讳地倚着佛像坐下来。不用赶路,他自然也就不用刻意维持那副纸皮人模样,而是变回本相。
他袭黑衣,坐姿懒散,没骨头似,手肘架在佛像莲花台上,曲着指节松松地支着下巴,另只手依旧在盘弄着他那宝贝金珠。
薛闲“啧”声,瞥他眼,嫌弃道:“说白,就是和般和尚不样。
薛闲摇摇头。
“那你为何这急着将他甩脱?恕说句实话……”江世宁指指自己,又指指薛闲,“咱们两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若是途中碰上些麻烦,那可就有得受。满身上下不过揣着只医铃,不值钱,可你那金珠就说不好,万被人盯上——”
薛闲手指间捏着珠子,在烛火前拨转着。
他之所以连夜跑出来,是有原因,原因就在这真龙之体金珠上。现今他身体尚未恢复,同金珠之间联系着实虚渺,即便是如此捏在手里,他对这金珠也近乎毫无感知,活像捏个普通至极珠子。
可玄悯不同。他腰间皮骨之下异动十分古怪,次可以当作错觉,两次便无法忽视。
江世宁揉揉眉心,觉得看到这祖宗就脑仁疼:“即便是废庙,也多少有点体统吧,佛像那是随便能坐?”
薛闲顺手拍拍佛像腿:“分半,不乐意你就吱声。”
他还本正经地等片刻,冲江世宁挑下巴:“看,没吱。”
江世宁:“……你爱怎闹就怎闹吧,是不管。”
他吹吹佛像前落灰烛台,跟薛闲要根火寸条,边努力点着有些受潮旧烛芯,边还得防着那火苗别撩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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