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默然片刻,“若是不曾弄错,那喘气声约莫是你自己发出来。”
这祖宗贼喊捉贼本领是流,玄悯也不打算跟他般见识,毕竟单听那拉风箱是呼吸声,那祖宗已经有受。
薛闲垂着脑袋安静会儿,终于稀里糊涂地发现,那有着闹人沉重呼吸是自己发出。而之所以单是呼吸声也那样无法忽略,是因为周遭环境静得不
玄悯颇为无言,抬脚在院中顺着围成圈石雕走圈。
先前没走时候倒也没注意,这会儿站在近处才发现,在这些架势唬人猛兽之间,零零星星地立着些拇指大小石块。
远处乍看,就像是剥落碎石,其实是些小巧石碑。这带雕工之所以出名,不仅仅是因为手艺卓越、精秀缜致,还因其“无物不敢雕”本事。小至蝇头累黍方寸之地,也能精工细刻。
这拇指大石碑便刻得格外精细,碑额上有灵动狰狞兽面,耳角鼻口无不精工细制,眼珠子都没忘记点上两枚小点。在那兽面碑额之下碑面上,用蝇头小纂刻三个字——石敢当。
石敢当是用以辟邪驱厄灵石,常见于门宅凶位或街巷交叉处,用以驱赶邪祟。民间有些地方,也管其叫做石将军。
从石板上青苔来看,这些石雕放置在院里时间并不会太长,左右也就是这两个月事。且这石雕中有部分是新雕,尽管透着灵气,但细节之处还是能看出些匆忙。
真是想招揽来客,是决计不会将这样成品摆在如此显眼之处。
“你怎傻站着不走?”薛闲哼哼唧唧道,“要胀死……”
玄悯看也没看他,拇指顺势拨弄下他脑袋,道:“院子里摆阵,若是抬脚便走,怕是直到你胀咽气,也找不见个能落脚屋子。”
“你说话便说话,别弄头。”薛闲昏昏沉沉地抱怨,“本就够晕,还来添乱……”
只是不管如何,寻常人家,也只会在诸如死门凶位或是阴气过重屋宅门边立上块,像张家这样沿着石雕缝隙,暗暗填塞上圈,便着实少见。
在这石头张家院子里,林林总总约莫有二十来个不同大小石敢当,将八个方向封住七个,独独只留道口子,那就是通往大门那处,意思不言而喻——
请你哪儿来,还回哪儿去。
所以,其实这满院用以震慑人凶兽,都只是个惊惊寻常人幌子,真正起作用,正是这些很难被注意到石敢当。
“你喘气声有点吵……”薛闲在昏沉之中也不忘管点闲事,嘟嘟囔囔地抱怨。
玄悯垂目瞥他眼。这祖宗约莫也没说瞎话,半点儿不夸张地说,他这身龙皮烫得几乎有些灼手。也亏得是玄悯,若是换成别人,比如江世宁或是陆廿七,怕死早“嘶呼”叫嚷着把他抖落下去。
这就好比在手上泼杯热茶,还正巧泼在指缝最薄皮肉上。
也不知这孽障自己怎没烧出毛病。玄悯见他总往凉些地方贴,料想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于是干脆将另只手手指也覆在薛闲鳞皮上。
昏昏沉沉薛闲发出声颇为舒坦叹息,又兀自动动身体,将脑袋贴到玄悯指腹上。
这会儿也不嫌弃别人碰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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