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你都记些什?”薛闲边说,边又朝玄悯银钱里丢两颗金珠子。
“芜杂得很。”玄悯答道,“些是关于这串铜钱,还有几处地名,以及……件事。”
“何事?”
“寻人。”玄悯道,“记得该寻个人,亏欠那人些事,日不还,日不得心安。”
所谓尸店,是湘西那带专供赶尸人途中歇脚和躲避风雨地方,活人怕晦气,平日是决计不会靠近。
“你怎会在那里?”薛闲疑惑地问道。
玄悯摇摇头,“那之前事情全然记不得,睁眼之时,身上只有这串铜钱,本记载着堪舆之术和法阵手抄册子,张记着些零碎事情薄纸,以及些黄符。”
“你之前是做什,来自何处,去往哪里,要办何事,全都想不起来?”薛闲忽然觉得这秃驴有些可怜,但凡个寻常人在间山野尸店里睁眼,对自己过去和将来无所知,十有八九都要疯。
玄悯摇摇头,“当时概不知,后来偶有想起些零碎片段,但时常夜过去便陡然又忘。”
侧,蹙眉道:“你上回让摸下这边,是为何?”
“你没见过?”薛闲下意识问句,而后又突然想起来,每次玄悯恢复正常时候,那痣便也恢复常态,他还真有可能没见过那痣起变化模样,“你每回翻脸不认人时候,你脖子上那颗痣会爬出几根血丝,长得跟蜘蛛似。但是碰下,那血丝便又收回去,你便跟着也不傻。”
玄悯:“……”
薛闲看他蹙眉不展模样,估摸着他兴许真不记得那痣是怎回事,便开口道:“行,这就算答个问题。”
他说着,便伸手在袖里颇为艰难地摸会儿,摸出大把花生米大小金珠子,丢颗在玄悯银钱里。
他声音沉缓,在屋子里低低响起,虽然语气如既往有些冷淡,却莫名给人种……十分沉重感觉,哪怕是不相干旁人,也能透过他话音感觉到丝说不出难过。
这是薛闲头回从他身上感觉到这样明显情绪,这让玄悯忽然间有些人间活气。
但是不知怎,薛闲却觉得心里突然堵块,上不去亦下不来,十分不舒坦!
他盯着玄悯看会儿,突然不冷不热道,“行,没
薛闲忍不住道:“那怎办?”
“后来再有想起些什,便顺手记在那张薄纸上,随身带着,不清醒时便看眼。”玄悯答道。
薛闲“哦”声,“就是先前你在坟头岛地下墓室里,让陆十九帮忙卜算那张?你自己笔迹都不认得?”
玄悯淡淡道:“醒来时候,上头便已有些字句,字迹是可以仿出来。”
薛闲然:“你是怕有人模仿你笔迹,写些误导你东西?”
玄悯:“……你哪来地方装这些金珠?”
薛闲挑着眉:“好歹也是神物,身上多是地方藏东西,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摸起来麻烦,就先用你。”
“你方才说数月前醒过来便是如此……是什意思?”薛闲又问道。
这次玄悯道没沉默多久,而是颇为直接地道:“字面意思,醒过来时正独自呆在朗州山间座尸店里。”
“尸店?”薛闲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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