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诧然抬眼,就见前方渺远浓雾中乍然窜出颗硕大黑色龙头,颇为肃然地冲他方向遥遥说声:“这里!”而后又“噗”地缩回雾中,再不见踪影,料想是下半身没力,撑不动。
玄悯:“………………………………”
不过薛闲这短暂龙身却好似引起山间某样东西共鸣,在他地鼠般缩回浓雾中瞬,整个荒村地面微微颤动下。
这可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他确实不曾指望这孽障能老老实实,但也没想到能不消停成这样。
薛闲以风代步,半推半托着二轮车朝前动着。只是他自己习惯以风托龙体,甚少这样托着椅子,时间失分寸力道,硬是将区区把二轮椅子浪出风驰电掣气势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然穿过大半个温村,离那拇指山也不过寸步之遥。
他“啪”地拍扶手,椅子两旁木轮被重力压,倏然陷进泥里,生生停下来。
。只不过,回来是定要回,吃完酒水,那戏班老友可是要登台,小兄弟不能不捧场啊!”
薛闲在人前端出副正经模样,除语调有些漫不经心,总体也算得上有礼有节。可旦出徐宅,入荒村白雾中,某人就把这些撂去脑后——
他有车啊!
他不用被人抱着四处丢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薛闲憋着情绪,颇为克制地冲推车玄悯道:“方才顾忌着屋里那帮子没见识,才让你推着,现在你大可以撒手,小小个二轮车而已,还是驱得。”
“那秃驴别是丢吧?”这孽障居然有脸这嘀咕句,开始琢磨该怎给玄悯指个路。事实上他手里就绕着玄悯铜钱串子,而这铜钱串子其实可以摇出声音,破局引路。不过这种时候,他根本就不曾想起来这点。
薛闲扫眼四周浓重雾气,又望眼前头从雾气中勉强露出来点儿山头,灵机动。
他所谓“灵机动”,往往跟常人理解有所偏差。毕竟这祖宗上次灵机动时候,在半空中个甩尾由龙化人,将拎着石头张陆廿七干人等直接扔进湖里,下锅人肉饺子。
至于这回……
融于荒村白雾间玄悯四下扫圈,循着薛闲点儿依稀踪迹抬脚,正大步流星朝某个方向行去,结果刚迈几步,便陡然听见阵声势浩大龙吟。
玄悯略带怀疑地看他眼,但最终还是撒手,毕竟他也知道薛闲憋狠,再这把控着这孽障要疯。
个能把自己脑袋都坠掉人,疯起来可是什都干得出。
然而玄悯刚松开椅子后头把手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真真实实体会番,什叫做“撒手没”——
不过是松开手指工夫,他只觉得面前平地起狂风,风声呼啸似龙吟,白雾迷眼。等他皱皱眉,将扑面而来白雾扫开后,他便发现,那个坐着二轮车半瘫连人带车都没踪影,已经不知道浪去哪儿。
玄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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