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鬼使神差地移目光,不知不觉从盯着玄悯颈侧痣,变成盯着玄悯侧脸。
约莫是热气蒸人,容易让人变得懒散,他目光落点有些虚,也不知是落在玄悯眉眼上,还是鼻梁骨上,抑或是……
不过高僧便是高僧,即使周身烫成这样,单单看脸却看不出丝毫端倪。
玄悯神色未变,和傍晚阖眼时模样,若不是薛闲能摸到他急促如擂鼓脉,能感受到他不断散出热意,说不定会被他沉静无波模样给骗过去。
不知是因为薛闲身上热意影响,亦或是别什,玄悯脉越来越重,颈窝间潮湿热意也越蒸散越多,薛闲懒懒地看着玄悯静静阖着眼,也不知是中哪门子邪,居然有些不想动弹。
他借着昏暗光,瞪着床榻边打坐人,等片刻,却依然不见玄悯有丝毫动静。
“你没事——”句话还不曾说完,薛闲便觉得额前灼烫纸符陡然松,居然就这轻飘飘地从他鼻前掉下来,落在地上。
纸符落,薛闲便能动弹。他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操纵着二轮车匆匆挪到床榻边,试着碰碰玄悯搁在膝上手。
结果他刚抓玄悯手指,就被烫得惊。
是,那纸符是玄悯所制,出现异样自然跟玄悯也脱不干系。
,况且这两位祖宗身体本就异于常人,少顿多顿于他们来说并不要紧。
方家和薛闲、玄悯还不熟悉,只知道两位都是高人,而世上高人大多有些怪脾气怪习惯,为免犯忌讳,他们自然以江世宁话为准。
平日里方家戊时不过便要歇,这日人多,到亥时才陆陆续续歇下。院子里各屋灯火盏盏都熄,细语交谈也渐渐小,最终变得满院静谧。
薛闲睁眼时候,三更梆子已经响过阵,宅院各屋人都沉在梦乡,只能听见些依稀鼾声。屋里灯油烧大半,灯芯许久未拨,显得火光昏暗。
不过他睁眼并不是因为鼾声吵人或是油灯将枯,而是因为额上贴着纸符莫名发烫。
就在他热意熏脑时候,他按着玄悯腕脉手指无
“喂,秃驴?”薛闲探探玄悯脉,发现脉象又急又重,莫名让人有种焦灼不安之感。
难不成又是那痣出问题?
见识过玄悯几次异状,薛闲几乎是下意识要去看玄悯颈侧那枚小痣。但屋里灯火过于昏暗,那小痣出什状况着实让人看不清楚。薛闲不得已凑近些。
那枚小痣倒是没蔓出什血丝,但薛闲却有些不自在——
因为玄悯体温着实太高,凑近之后,他颈窝皮肤上蒸腾出来热意不可避免地烘着薛闲,带着点儿微微汗湿,让本就燥热难平薛闲更热层,直冲头脑,蒸得他脑中莫名有些发空。
因为融根龙骨,薛闲自己本就有些烧,而贴在他额前纸符却比他还烧得厉害,烫得连他都觉得有些灼人。他“嘶——”地轻抽口气,皱眉朝玄悯看去,轻喊声:“秃驴?”
玄悯没应。
“秃驴?把这破纸揭,大半夜也作不妖。”薛闲忍着额前灼烧感开口说道。
却依然无人应答。
“秃驴?”薛闲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喊两声后,又换喊法,“玄悯!别装死,知道你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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